镇南王顿觉无语,一时想不到措词,惟有将气闷在心坎,刀白凤冷眼瞧着,见丈夫居然对这少年无计可施,心中又一阵冷笑,爱子心切,不免又一阵挂心段誉,神伤失落。
保定帝眼看少年越扯越远,照这样发展下去,天黑了也救不了人,心中担忧黄眉僧师徒和大理三公的安危,以及侄子是否无恙,当下对云中鹤还了一揖,说道:“云先生,还请带路?”那云中鹤怒视了梁萧一下,藏回兵器,当先领路而去。
众人走了十几步,惟独梁萧步子不动,镇南王狐疑,扭头问道:“萧儿,你还在生气么?”梁萧切齿重重道:“不是。”这时众人也感奇怪,尽皆转身探看。
梁萧微觉过意不去,笑道:“你们先去,我随后便来。”保定帝微将头点了点,复又前行。镇南王睨了少年片会,若有所思,惘然之下,随兄而去。四户卫极是纳闷,皆想:“莫非这小子当真气糊涂了,妹妹不去救,反而在这生气。”想想又觉好笑,只感此人越来越是古怪。
愣了片刻,心又细想,以他所知的情况来看,要救出妹妹,最快的方法,也是最直接的,得先找到巴天石他们,好从密道中救出。不再多念,凭着自己对书本的记忆,慢慢寻路去找,逛了半天,行将谷外,又感内急,疾寻僻静所在解决。
放松后,踏步出来,噫了一声,目光所及,但见不远处,密草丛中,似有踩踏过的痕迹,略散着些许新泥土,心中念转,霎时兴喜欲狂,情知是巴天石他们,挖掘密道时的手笔,速飞过去,杂草堆丛,隐约裂开一条缝口,当即伸手扒开乱草,眼前一亮,果然露出一个只容一人进出的洞口,不作多想,当下钻了进去。
洞内黑漆漆的,梁萧凭着感觉爬行进去,约莫爬了盏茶时间,前面出现了两条通道,自拣了通向东北那条而行。又过了半响,忽感前方伴随着若明若暗的光线,还有细微的挖掘声,那声音虽小,但梁萧内力深厚,自然听清。那光亮险些不能适应,忙将眼睛闭了闭,然后缓缓张开,继续爬行,又行了一段,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接近了。
忽然那个梁萧叫一声:“嗨!”所有人大惊,急急回头,巴天石举着油灯,照清是他,登时松了口气,埋怨道:“梁公子,你真是神出鬼没,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么?在下还想多活几年呢?”梁萧笑道:“巴大哥,真对不住,那下次我出来之前,先叫你一声,那时你可不能当作黑白无常来勾魂的呼唤哦?”说完,众人大皆失笑。
猛听长“嘘”一声,随即闻得华司徒的声音怪责道:“你们小点声,也不看现在是什么场合,莫被段延庆听到了,当心小命不保?”梁萧嘻嘻一笑,爬了过去,挨近他们少许,说道:“他听不到的,就算听到了又能咋地,他现在自顾不暇,哪有闲情管这些。”
众人均是好奇,瞪大了眼珠,尽皆停了手中动作,同问道:“为什么?”梁萧诡异一笑,叹道:“跟老和尚拼内力呗,你们忘了,咱们的计划是什么?‘声东击西’,由老和尚拖延时间,绊住那个段延庆,好给你们腾出时间,挖掘密道啊?”大伙听了,皆是释然,悬了一天一夜的心,此时方放下。
梁萧道:“华大哥,现在进展如何?”华司徒道:“快了,差不多到地板了。”接着又低声喝道:“大伙快动手呀,愣着做什么?”华司徒的家将一听,齐唰唰又动起手来。梁萧道:“华大哥,用不着动那么大的肝火吧?呵呵,需不需要小子帮手哪?”
华司徒一边掘泥,一边道:“不用。”梁萧笑笑,忽然间“咦”了一声,但见他叫道:“钟姑娘,你这是?”一直没出声的范骅应道:“不是你说的掉包计么?”梁萧想想,顿时苦笑不已。
钟灵嘴里塞满了泥巴,苦于不能开言,眼见那个大哥哥来了,连使眼色,岂盼他能救自己,谁又曾想,听了他们对话,方知这个计谋竟是他想出的,登时心凉了半截,狠狠抛了个眼色过去,心底又将他臭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