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也停止了打斗,和梁雪一起拽步过去。少顷,从大门口走进来一位方面长身,宽胸粗膀的彪形大汉,正是丐帮的前任帮主北乔峰。只见他怀中尚抱着一个人儿,静静的躺在他的怀里,给人的感觉就是,这娃儿不是睡着了,便是死翘翘了。
梁雪、刘进、段誉等三人急急抢上,那乔峰进庄院后,将阿朱轻轻的放在地面,此时三人皆相托住了她,百忙中,那段誉不忘了给阿朱输一股真气过去,片会那阿朱悠悠睁眼,见了他们三人,不胜欢喜,轻唤:“姊姊!”梁雪低了低头,笑着紧握她的手。
乔峰行至中央,抱拳道:“闻道薛神医和游氏兄弟在聚贤庄摆设英雄大宴,乔峰不齿于中原豪杰,岂敢厚颜前来赴宴?只是今日有急事相求薛神医,来得冒昧,还望恕罪。”说着深深一揖,神态甚是恭谨。
薛神医拱手还礼,说道:“乔兄有什么事要在下效劳?”这时梁雪站起身来,莲步轻移,行至二人面前,轻声道:“薛神医,我们有一事相求,望你老能应予?”薛神医讶道:“我们?”说这俩个字的时候,睨一眼乔峰,又瞧一眼地上的阿朱,忽有所动。
梁雪笑道:“就是我们,地上的姑娘是我妹妹,这是我乔大哥,想必你们认识。我妹子遭人暗算,亏得乔大哥出手相救,才免遭于难,但惜贼人掌力太过于刚猛,终不得幸免。万般无奈之下,惟有相求于薛神医。我想普天之下,除了你薛神医,也没有他人有此能耐将她救活了,是以冒昧打扰,求神医救命。”一个少女柔声说话,当众侃侃而谈,颇是悦耳动听,场上之众,多少有些是柔情种子,听了之后,不免为她怜惜,均想:“薛神医是该救她一救。”
薛神医听说,亦是心生恻隐,他一生之中救人无数,而千里迢迢向他求医的,几乎天天都有,眼下却是个少女软语恳求,要相救者却是乔峰不辞辛苦带来的人。今天本是他合伙众人商议擒杀乔峰的良机,偏偏这个时候他来现身,不知还包藏着甚么祸心。但瞧着少女诚恳的眼神,让他好不为难。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
他走前几步伸出手去,替阿朱搭了搭脉,只觉她脉息极是微弱,体内却真气鼓荡,两者极不相称,再搭她左手脉搏,已知其理,向梁雪道:“这位姑娘若不是敷了太行山谭公的治伤灵药,又得高手以内力替她续命,恐早已死在玄慈大师的大金刚掌力之下了。”
群雄一听,尽皆动容。梁雪轻笑道:“薛神医,你老确定这是玄慈大师的金刚掌力?”薛神医微睨她一眼,见此女神情古怪,但到底是哪里古怪,一时半会也不察觉不出来,点头应道:“老朽确定,以老朽数十年行医经验,决计不假。”梁雪欣慰颌首。
刘进、段誉、乔峰、阿朱等四人不知梁雪此言何意,颇是纳罕,四人又互望了一眼,谁也没有从对方眼中读出她的深意。只听得玄难辩解道:“薛居士,我方丈师兄数年未离本寺,而少林寺中向无女流入内,这大金刚掌力决非出于我师兄之手。”
薛神医正待开言,便在此时,忽闻知客的管家又进来禀报:“关西祁六,湘东向望海,‘没本钱’鲍千灵三人齐来拜庄。”薛神医和游氏双雄迎出庄去。只见三人脸上各自带着伤,神形狼狈之极,游骥等人见了微微变色,薛神医问道:“鲍兄、祁兄、向兄三位可曾遭遇敌手了么?要不老朽先给各位瞧瞧?”心想:“乔峰那厮果真有甚么阴谋诡计,埋伏了好手在道上堵截赴会之人?”心下嘀咕不准。
但听得鲍千灵说道:“先不忙活,我等一丝小伤,无甚挂碍。薛老爷子见招,我等三人不敢怠慢,马不停蹄赶来。谁料昨晚夜宿许家集客栈,遇上俩个小毛贼偷袭,一时不察,竟遭了道,此事说来,实在羞愧得紧。”
说话之间,几人相继进了大门,行至庄院内,见黑压压的站满了人,鲍千灵幌眼之际,瞥见了刘进和段誉二人,霎时间大惊,与祁向俩人对望几眼,均看见他们的震惊。那向望海大叫一声,骂道:“哎呦,是你们俩个臭小子,害老爷我好找。”
旁观之众,听他骂得云里雾里,全都纳闷。薛神医问道:“向兄,这几人你认得?”那向望海气吁吁道:“剁成肉酱,向某人也认得。”
原来昨晚,梁雪三人离了阿朱房间之后,左思右想都在思索乔峰所说的言语,待行得十来步,她猛的一拍手,吓得刘段二人惊跳起来,险些扰醒了店里的宿客。她轻轻一笑,示意二人噤声,并且告诉他们自己有了主意,那就是迫鲍、祁、向三人说出英雄宴的举办地,而且叫二人用内力震断他们所携带的兵器,让这些人无法残害乔大哥,还要到英雄宴大闹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