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甚么?”她一瞥眼间,见了那块半玉,忽然明白,颤声道,“你......你说梁萧是你的儿子?”
“是啊!”他肯定。
柳仙贝追问:“自小就带他身上?”
“是啊!”夫妻二人觉得她莫名其妙。
她又再问:“那你们是在哪捡的他?”
李柔还剑入鞘,骂道:“我呸,谁捡的他,你胡说八道,萧儿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你若再胡言半句,休怪我不客气了。”说着又亮了亮刚收起的那柄宝剑。
柳仙贝笑了笑,不理她,径问梁景,道:“景哥,梁萧当真是你儿子?”梁景昂首道:“那当然啦!”不知怎地,心里却有些慌慌的,无形现露了脸上。
那柳仙贝瞧他如此神情,更加笃定心中所想,问:“可是你亲生?”梁景忽闻言,心中一紧,微是踌躇,说道:“那......那当然!”语气没了先前那股气壮。
这李柔实在听不下去了,叫骂:“姓柳的,你有病啊?若有病,须得赶早去治治,我建议你呀去看看脑科,脑科治不好,别的也甭看了,干脆直接去看兽医吧,这样省时省力,更省事。”柳仙贝微微抿唇轻哼,微笑道:“大妈,你还真幽默啊。常言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果然不假,这点跟你‘那个’宝贝儿子,倒真有几分相似。”她故意在“那个”上头加重了语气,让人一听,咋就那么刺耳。
李柔怒道:“谁来跟你皮笑脸的,我和儿子相像,干你屁事。”叫:“景哥,咱们走!赖得和下贱女人说话,以免有辱视听!”挽过丈夫胳膊忙走。
梁景一脸无奈,生平极敬重妻子,对她的话,多少不会违拗,瞧了一眼昔日好友,茫然离去。才拽几步,突听柳仙贝叫道:“且住!”李柔恼火,回头没好气道:“你又待怎地?”
她淡然一笑,只说:“请看!”手掌稍稍摊开,二人只见她掌心躺着一物,均是眼睛一亮,那物是块半玉,色泽暗沉,虽算不上极珍,但形状、颜色居然和梁景手中的那半枚一模一样,他声音惊颤:“你......这玉?”
“不错!”那柳仙贝道,“这是我家传玉佩,二十年前,我爹将它一分为二,留给我姊妹二人传家。”梁景闻得此言,惊道:“你还有一个妹妹?怎地都没听你说起?”柳仙贝不觉瞧了他一眼,酸酸的道:“我的事你又知道多少?扪心自问,你关心过我吗?”梁景一时语塞。
只听她幽幽又道:“后来我姊妹又把半玉,各自交给了儿子。那一年仇家寻上门,匆忙中,我们走散了,从此她母子俩就渺无音讯,至今已然一十八载。那天,遇上令公子和半枚玉佩,我就曾怀疑他可能是我妹妹的儿子,几经周折,一直想问个究竟,可他很少搭理我,问他,你说东吧他答西,我非常着恼。现下可好了,遇着了你,可以告诉我吗,他到底是不是?”最后一句是问向梁景的。
梁景瞧了瞧妻子,李柔不睬,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梁景奈何,这时的他,心情沉重已极,他经过深思,半响之后,终于缓缓点了点头。柳仙贝大喜,叫道:当真?”梁景微微一笑,再次重重点了点头,道:“绝对是真!”
李柔见丈夫笑容如此灿烂迷人,凝他旧情复燃,大怒:“你们!”梁景对娇妻视若不见,听耳不闻,继续和她搭讪,问道:“萧儿的生父是谁?十八年前事出突然,他何以对她们母子俩的生命不闻不顾?”
“就是!”李柔虽然恼火,但她也极想知道事情真相,故而附合催促道,“快说啊,有甚么见不得人的?”她这话一语中的,此事委实有些不光彩,只见柳仙贝脸颊晕红潮生,逐渐见烫,她吱唔道:“这个嘛......这个嘛说起来话就有点长了......”李柔叫道:“那你不会长知短说吗?笨,譬如直接说出那个臭男人的名字就成了。”
“我......那个......他......”她语无论次。
李柔听了甚感不耐,叫声:“景哥,走!”拽过丈夫,头也不回,径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