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青青,风儿阵阵,如此的辽阔之原,也不能消磨掉人世间的不快与不愤。*///*白衣洒洒,短笛轻执,这是那天他欲上城里,饱餐一顿,喝个痛快,再去探探军情所待过的地方。现今景色依旧,人也依旧,不同的是心情和笛声。
那小公主失踪了,连迫剑也失踪了,这该死的剑,只说了一句:“她不想见你!”然后,接着就消失了。让她静静也好,反正他明天就要带着静云去甘州治伤。不过遗憾的是,现在都不知道她叫甚么名字?
他暗暗发誓:“楚王,你等着,我们的游戏才刚开始!”他吹完最后一个音符,垂下笛子,仰天叹了口长长的气。这时,身后走来个青衫少女,步至跟前,小嘴轻启:“萧哥哥,外面风大,咱们回营去吧,明天还要上路呢?”梁萧转回头,见是一身女装的静云,即淡然一笑。
她换回女装的确好看多了,长长的睫毛,俏丽的脸蛋,只是略带几分病容,不过也是个病美人儿。他又笑了笑,说道:“那好!”牵起她的手,步回军营。
夕阳西沉,须叟一层黑云压将下来,天空又暗了几分。二人步到军营寨前,远远听得丝竹悦耳之声,就像新人嫁娶,好不热闹。梁萧吃了一惊:“谁敢在军营里开音乐会,不怕被将军罚去刷马桶吗?”他急走进去瞧瞧。
忽然眼前一亮,只见内里一座营帐周边挂满了彩,甚么红灯笼、对联等等都有,再细瞧,又吃了一惊,念叨:“这不是我的......”和静云对了一眼,见她也有诧讶表情,想她也是不知情的。////
待要上前去了解,倏然从西面八方涌出大群人来,个个脸上带喜,拱手道贺,听得梁萧一塌湖涂,人潮越来越多,都是军中将士,每人说的话不尽相同,也不外乎甚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等云云,听了千百人说来,耳朵已生出茧子,但前头还有黑压压的一片,若是军营中这几十万大军,每人都说一遍,那他不都烦死了。
心生奇怪,将士们今天怎地如此热情,微留了个心眼,见他们在向自己祝贺的同时,亦在向静云祝贺,这一刻他有点明白了。终于忍无不忍,大喝了一句:“停!”惯上内力,声传数里,每个人都清晰可闻,一霎时,三军将士全肃静了下来,静得一片落针亦可闻。
梁萧扫了众将士一眼,冷冷道:“是谁出的主意?”连问了三遍,竟无一人敢应。因为大家都看到他眼眼里冒着火,谁敢过去触他眉头。
过了小片会,人群中挤出一人,拱手道:“妹夫,是我......”不待他把话说完,梁萧便急道:“啊呀,是你,你小子吃饱了撑着,没地撒是不?”见他一身军装蛮有精神的,忍就在这时,一句略带威严的声音响起:“萧儿,羽儿,都给我住手!”梁萧无奈,冷哼一声,遂放开了他,叫声:“叔叔......”将军罢手打断,说道:“这事我同意的。”
梁萧知道,叔叔若不同意,谁敢摆那么大的阵容。生着闷气,走过去,小声道:“叔叔,我们营帐里谈!”扔了这句,气匆匆进去了。将军抿了个微笑,大踏步尾随。
进了帐篷,梁萧转过身,见叔叔掀幔进来,忍不住问:“叔叔,您今晚唱的是哪出?”将军笑应道:“洞房花烛!”答得干脆利索。
梁萧咬了咬牙,说道:“那事先怎不告诉我?”将军道:“这事还用说吗?你二人早有婚约,早一刻成亲,晚一刻成亲,还不都要成亲。老夫还等着抱孙子呢,快别耽搁时间了,去拜堂吧?”上前拽过世侄的手,就要拉他去拜堂。
梁萧气苦,甩脱道:“叔叔,爹娘不在,萧儿不敢私自成亲,还待见过二位老人家,才能定夺。”将军笑道:“萧儿,你又唬弄我。这事早定,景弟可是同意的。你眼快将近二十,他若知你成了亲,欢喜都来不及,又如何见怪呢?”
原以为抬出爹娘,事情就好商量,哪知更遭,慌不了,急中生智,苦笑道:“叔叔,您看黄历了么?”将军不知他搞啥名堂,随口应道:“不曾看,你问为何?”梁萧心喜:“没看便好!”当下道:“黄历上写了:今天诸事不宜。我看成亲就算了,来日,来日方长嘛!”
将军真个不曾看黄历,小子胡绉真假,一时也难辨,心想:“云儿明天就离开了,成亲不知又待几何,我那可爱的小孙孙,几时方有着落?”转念一想:“不行,不成亲可以先入洞房嘛!”主意已定,便道:“萧儿,叔不迫你,不宜成亲没关系,但可以先入洞房呀!”
“甚么?”梁萧惊叫,有木有搞错,脸皮动了动,抗拒道:“叔叔,你饶了我吧,洞房今个也不宜,先走了!”跨步欲出。
“站立!”梁萧奈何,生生止了步子。
将军上前转着他身子,虎眼上瞧瞧,下瞧瞧,瞧得梁萧心慌慌。隔了好半响,他才语重心长地道:“孩子,得了病,须赶紧治疗。啊,别耽搁了!”说着拍拍梁萧肩膀,十分的同情,摇摇头,叹息一声。
梁萧心叫:“甚么?你敢说我不行,要不叫你女儿......”“试试”二字不敢再想下去,叔叔误会也好,总好过告诉他:“你女儿,我不爱!”吧,那多伤人。不禁叹了口气,苦涩道:“叔叔,有你理解就行了。”
将军安慰道:“孩子,你放心,叔不说出去!不过你也答应叔,要紧快治好。”“篝火晚会!”
“合适么?”
“就说是给我和静云妹妹送行的!”将军没奈何,只得传命下去,众将士虽感奇怪,但有得玩,总归好事,久而久之,也就无人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