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穿礼服,戴逍遥红巾,语言偶尔风趣,礼貌倒体周文。今日乃自己人生大事,岂可失礼,上次与银川公主成亲,实乃迫不得已,而这次是和心爱之人相守一生,则不同,表现自然由心而发。三公、四护卫前来齐向公子祝贺:“太子殿下恭喜恭喜!”
这公子笑了笑,起手道:“多谢!”朱丹臣道:“殿下,今日乃您大喜之日,但安全防卫仍不可缺!微臣等先行下去了。”公子应:“诸位辛苦了,有劳!”送走了七人,公子稍稍转身,睨见两条倩影暗隐东厢一处角落。
他一眼便看出,此乃王语嫣和那木婉清的身姿,心中奇怪:“这两个傻妹妹,为何躲着我?”当下直趋过去,劈头问:“嗨,在干嘛?”木婉清眼中蕴满怨毒之色,瞪着他道:“要你管!”公子一怔,心下了然,微笑道:“婉妹,别这样!今天是我的好日子,你作妹妹的,难道不祝贺哥哥我一声么?”木婉清大怒:“贺你妹!”
公子笑道:“是啊,雪儿曾经是我妹妹,你也该……”木婉清更怒:“你再说,信不信我一箭射死你?”公子尴尬:“婉妹,你别动不动就提死字好不好,今天是我……”木婉清哽咽道:“我知道,你的好日子嘛!”说着两滴清泪忍不住滚了下来,“猪肉、牛肉、羊肉、鸡肉、鸭肉、鱼肉,甚么肉都有了,你不是要我祝福你吗?那好,就差人肉没有,本姑娘给你献上。怎么太子爷,你不满意呀?”公子听得心酸,不敢搭话。
王语嫣忍着几分难过,轻轻推了推木婉清,低声道:“姊姊,你别这样,害得我也好想哭!”说着眼睛眨巴眨巴,眶内有晶莹流转。木婉清胸中一酸,向王语嫣瞧了一眼,抹干眼泪道:“语嫣,咱不哭,不哭给薄情寡义之人看!”说着二女相拥在一块,互相慰藉。
公子的心,原本欢喜着,不想被二人这般一埋怨,也跟着失落起来。他到底做错了甚么,老天爷要如此对他,正想说些甚么安慰之语,却也开不了口,踌躇之际,听得知客官报:“逍遥派无崖子老前辈、及他的师姊、师妹到!”公子吃了一惊:“甚么,外公他们来了!”疾跑出去。
少顷,果见四人翩翩入内,三女一男,前头那人宽袍大袖,头戴逍遥巾,无忧履鞋登足下,丝带缓束腰间,体如童子貌,面似美人颜,三络长须飘颏下,走起步来风度真翩翩,好个俊俏郎君,气宇轩昂前任逍遥派掌门人无崖子是也。
他身后跟着一白衫女子李秋水,红衣女子李沧海,青衫女子天山童姥,三女面容俏丽,身姿绰约,冉冉而来,仿若神仙下凡,好不羡煞旁人。三人一出现,众宾客的眼睛全都被吸引了过去,男人大都爱风流,喜艳色,李柔、梁雪、王语嫣、木婉清等女子已算比较出色,可不曾想,一下子又来了三个,而且一个比一个倾城,有些好色之徒,不免心底浮想连连。
公子见了四人,一个劲奔前,先是向李沧海跪拜:“徒儿见过师父!”李沧海欢喜,许久不曾见到公子了,甚有些想念,当即快快叫他请起。公子又向无崖子、姥姥、李秋水等一一行过礼之后,这才起身。
苏星河听说师父来了,急急领着八子叩拜师父,无崖子微笑着捋须,叫他起来。李柔、王夫人二人闻听父亲、母亲来了,也匆匆出殿相迎。李柔更携着丈夫梁景一块拜见爹娘,几人相见,不免又要热泪盈眶,闲叙一番。
正话间,那刘进来宣:“吉时到,新人该拜天地啦!”他嗓子这么一嚷,嘈杂之声顿歇,一众纷纷急着让开,俄闻丝竹暴作,少间笼纱一簇,光映殿内,但见喜婆导新娘入,身姿窈窕,红纱为盖。公子趋迎,欢喜接过彩带,缓步径往中堂,众人欢乐低语,赞新郎一表人才,议论新娘是不是也貌美天仙,这才相配。
那刘进又高声喝:“新郎新娘拜天地喽!”众宾客闻言,不敢再弄出声,刘进继续:“新郎新娘一拜天地!”公子听了慢慢转过身,梁雪在喜婆的引导下也转身,一块对着门口,深深拜了下去,刘进又喝:“二拜高堂!”新人转身,公子一愕,但见段正淳、梁景、李柔,柳仙贝等全挤在上面,怔了怔,但为了礼仪,也只得恭敬下拜!
公子看得出,段正淳、梁景、李柔三人是从心底里高兴的,而其他那几个女人则皮笑肉不笑,他也不管许多,反正今日高兴懒得计较。一块站直身子,听刘进又喝:“夫妻交拜!”公子和梁雪二人转过身相对,这一拜下去便要礼成,他二人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所有人心中也是这般想着,祝福着,妒忌着,羡慕着,眼见二人就要交拜,在众人的期待中,突然闯出一个不速之客,她奔入大殿,口中大嚷:“不许拜!”所有人大惊,诧异回头,却见一个青衫少女立在门口,公子一眼便认得她是诸葛静云。
此刻见到她,不知是喜是忧,礼貌过去问候:“嗨静云!许久不见,这些日子你都上哪去了?我和雪儿很是很担心,你回来就好,今天是专程来为我俩祝福的么?”诸葛静云横了公子一眼,面上满是恨色,咬牙道:“你当真要我祝福你?”
公子笑道:“是啊,有朋友的祝福,我会一辈子感激。”静云冷笑:“朋友?感激?哼!”眼睛直瞪着公子,“你好狠的心,爱完一个又一个,如今娶了一个又一个。我问你,我在你心中到底算甚么?”说得甚为气苦。公子见她面色不好,整个人极为削瘦,想必这些时来,她一定吃了不少苦,“朋友”二字,硬生生卡在了咽喉。
李柔颇为气恼,没想到这个妮子居然大闹礼堂,阻了婚事,当下起身,戟指道:“静云,你闹够了没有,也不瞧瞧眼下是甚么场合。”静云凄然苦笑,对着李柔:“你说我闹!”又转向梁景,“梁叔叔,到底是谁在闹,当初你与我爹定好了……”李柔生怕她说出甚么不该说的话来,喝止道:“静云,有甚么话,等萧儿、雪儿拜完堂再说,千万别误了吉时!”叫,“进儿!”催刘进叫他们赶快夫妻交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