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你儿子的儿子(1 / 1)

春暖花开,日似骄火。梁雪随母亲至厨房,找羊奶喂小飞蓬,已接辰时,待喂玩,小家伙不恼了,辰时过半,母女又转偏厅,却见梁景坐在餐桌旁傻巴巴等着。此老见二人走近,先是哼的一声,跟着脸臭得不行:“现在都甚么时辰了才出来,老子等得菜都凉了。”

李柔一愣,低声向女儿倾诉:“糟糕,糟糕!我做好早饭,原想去请你和萧儿一块用餐,叫老头子先等。不料却遇上你抱小孩子找东西吃这档子事,更料不到的是,你爹他真的在等我们,老头子脾气向来不好,只怕这一次……”

梁雪轻轻安抚母亲:“娘,您尽管放心,我相信爹他不会动怒的。”正预备给父亲问安,哪知梁景却在左看右看,听他嘴里说:“咦,怎么不见萧儿。”梁雪莲步上前,嫣然道:“哥说他累了,想休息。”梁景微怪:“又睡觉,这几天他晚晚很早就睡了,难道还休息不够么?”梁雪嗫嚅:“这……”

此老袖袍一拂,说道:“罢了,不必为他开脱,他想睡就让他睡吧!坐下来吃饭,我都饿死了。”也不等母女俩答应,自个动起筷来,津津有味吃着。

李柔淡然一笑,挪出凳子坐一旁,也扯女儿一块坐下。梁雪傻傻地被母亲扯下坐好,手中仍旧抱着小飞蓬。梁景饭到一半,抬眼瞥扫这母女:“怎么,菜凉了不好吃?”梁雪摇头:“不是的,爹娘做的菜,女儿怎么会嫌呢!”

梁景微笑:“这便好,既然你不嫌弃,为何不动筷?”梁雪“哦”的一声,把婴儿左手怀抱,右手则拾起桌边的筷子,正想吃饭,忽听老父叫:“等等!”梁雪抬头:“爹,怎么啦?”此老紧紧盯着女儿手中的小飞蓬问:“你手上抱的是甚么?”

婴儿个小,被绵绸裹紧,又遮住了小家伙的面貌,此老瞧不真切,只见女儿非常在意那包裹,连吃饭也舍不得放下,一时好奇,这才问出口。梁雪心一慌,说道:“没甚么!”梁景生奇:“没甚么你那么紧张干啥?”梁雪道:“女儿没……没紧张。”

梁景不悦:“不紧张,你说话为何结巴?”见女儿不答,又命令道:“拿过来我瞧瞧?”梁雪道:“这……”一颗心凌乱不已。

李柔忽道:“雪儿,你爹爱瞧便给他瞧吧,反正这事他迟早要知道。”梁雪吱唔:“我……”梁景翻怪眼,扫视了她母女一眼,问:“甚么事我迟早要知道?”李柔叹一声,从女儿手中抱过婴儿,递给丈夫道:“你自己看吧!”

梁雪急道:“娘,这……”欲抢回孩子,李柔不让,那梁景接过,瞧了一眼,登时浑身一震:“孩子?好可爱的孩子,是谁家的?”将婴儿贴近胸膛,顿有一丝喜悦、幸福之感弥上心田,那感觉甜丝丝的,尤其是小孩子的奶油味,格外令人沉醉。

李柔阻止了女儿,面朝丈夫答道:“你儿子的儿子!”梁景纳闷:“我儿子的儿子?”细心一想,心道:“我儿子的儿子,不就是我的孙子吗?老夫只有一个养子,莫非这娃……”脱口道:“他是萧儿的孩子!”母女二人相继点头。

蓦然,此老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萧儿的儿子,我的孙子。他当爹,我当爷!哈哈,呵呵,哈哈哈!”李柔与女儿互视一眼,均想:“他是不是疯了?”李柔骂道:“死老头,你那么高兴干嘛?”梁景笑声未绝,口里笑道:“老夫当然高兴啦,我当爷爷啦,我当爷爷啦!”

李柔啐道:“放屁!这娃是银川公主的种,你当哪门子爷爷?”梁景闻说,笑容一僵,过不多时,脸上又复欢喜之色,乐道:“那我也开心!”李柔大怒,轻叱道:“你听清楚了,这娃的母亲是公主,不是雪儿。”

梁景笑道:“可他爹是我儿子,这就够了!”李柔怒甚,戟指:“你!老顽固,乐,乐,乐,乐个屁!”梁景疼爱着孩子,嘴里哼道:“屁乃人身之气,放出来全身舒爽,当可大乐!”

李柔娇躯俱颤:“你……你……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一顿足,奔出了厅门,梁雪去追:“娘,娘……”梁景自乐,逗弄着孩子,不看女儿,却道:“孩子,别追了,让你娘冷静一下也好!当初公主是爹硬迫你哥娶的,你要怪就怪爹吧!千万别把气撒在孩子身上。”

梁雪心道:“爹爹和哥始终是一条心,都说打死不离亲父子,可哥并非爹爹亲生,但对他的感情,尤胜亲生。”叹一声,步子一顿,也忿然离去。

梁景笑着对襁褓中的婴儿说:“好啦,都走了!乖孙子,爷爷陪你玩好不好?”小飞蓬呀呀几声,像是答应,此老十分欢喜,大笑道:“乖,乖,你饿了吧,爷爷喂你!”用勺子勺起一些米饭,正要喂近小飞蓬嘴里,又自打嘴巴:“你瞧爷爷糊涂得,乖孙子还没张牙哩!”顿一下,“好,咱不吃饭,咱喝汤!”勺起汤水,轻轻往小飞蓬嘴里喂去。

小家伙呀呀吃的有味,此老心花怒放,又喂入一些,笑道:“真乖!”自乐中,偶尔望一下门外,嘀咕:“当真不回来?唉,柔儿、雪儿你们这又是何苦呢?我都放下了,难道你们还看不开吗?家和万事兴哪!”

此老一时分神,害小飞蓬呛了几口汤水,哇的一声大哭出来。梁景心疼,站起身子,在桌畔来回踱步,不时哄着孩子。可这小家伙脾气倒倔,梁景越哄他,他就哭得越急,此老焦道:“乖,乖,别哭了!咱们去找你娘好不好?”哪知小家伙哭得更来劲。

梁景慌了,又说:“找奶奶?”孩子仍在哭,“找姑姑?”小家伙眼泪不断,莫奈何,此老叹道:“找你爹?”岂料,哭声停了,梁景顿舒了口气,自语:“还是萧儿管用!”听婴儿变乖,也不能敷衍他,只好说:“好,咱这就找你爹去!”抱紧他,一块出门。

午阳映射,从阁窗打将进来,分外灼热。公子行功将近四个时辰,此刻额上热汗涔涔而下,早已浸透了背心。他眉头一动,面带几分微笑,忽然收起了功,缓缓睁开眼睛,把胸中的浊气一次全呼出,笑道:“总算成了。”摸摸胸口。

隔一会,又舒展筋骨,只觉浑身舒泰不已,心喜:“好了一小半,只要每日照此行功,当可复原!”忽然想起一事:“糟糕,我把蓬儿带走,银川一定很担心。不行,我得回去一趟!”当下凝神运气,默施御梦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