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世界一直都不缺一炮害多贤的故事,譬如善良的婶娘之类的事,乃是前车之鉴……不对,这是后车,后车之鉴,穿越者之师。
想到这,他直接穿上了靴子,走到另一侧的案几后跪坐下,略有思索,同时向外看了一眼,心道这典韦怎么回事,为何不拦下来?
片刻后,那女子从被褥里露出半张脸来,道:“先生,这是主家的吩咐,奴婢不敢不从……”
“先生难道,不近女色……”
这年头,哪有人会拒绝美人相陪的,这婢女名叫桃儿,就是甘公养在家中的婢女,因有姿色,又学了不少舞艺、歌艺,所以姿势、技巧就很多。
今夜就被府里的管家安排来陪同这位先生,可谁知,他和别的人不一样,竟然受惊一般下了床榻,逃也似的走开了。
张韩在一旁咋舌摇头。
我近啊,但这种事不能蒙一棍就上,就像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绝对不可能有白吃的管鲍,张韩摇摇头道:“小姐,在下不知甘公想做什么,但此事不可为也。”
“在下就当不曾见过,你若是害怕被责怪,今夜就在这睡下便是。”
“明日,我自会向甘公说明,今夜便暗中回府邸便是。”
张韩冷淡的说道。
接着不做迟疑,起身就走,留下此女在后目瞪口呆,这世间,还是有正人君子的。
……
张韩出来,叫上典韦等人暗中回去,典韦睡得正酣,方才是其他宿卫放进来的,他们也不知道张韩不好这一口,因为人人都好,甚至放进来时候他们还在羡慕感慨。
典韦被叫醒,问询了回去的缘由,张韩说明之后,他上去就把那几个小弟揍了几巴掌,怒斥其掉以轻心,这女子若真是刺客,只需藏刀在身便可,这岂是用眼能看出来的。
“典兄,你记住,以后不管护卫何人,去到何处,都不能纵容这类事,除非是在绝对安的地方。”
典韦惭愧的抱拳,低首道:“俺记住了。”
张韩的脸色微微一正,左右看了几眼,悄然离开了甘公府邸,沿着街道回自己府上去。
府中孙乾、糜竺都在做客,张韩回来时,他们刚好亦未寝,几人一同行于中庭,聊起了今夜之事。
说到最后,张韩淡然一笑,道:“两位,请务必帮我把这件事传遍小沛。”
孙乾和糜竺正想夸几句正人君子,谨小慎微。结果听完张韩的话忽然就愣住了,啧,这不是贪图美名嘛。
“为何呢?”孙乾好奇的问道。
“暗中敲打小沛世族、豪绅一番,我为官吏,心中只有三件事,安民、养民、富民,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此类事当杜绝,下不为例。”
张韩负手而立,冷淡的说道。
孙乾和糜竺对视一眼,心里升起一股憧憬之意,拱手道:“伯常放心,此事自会隐晦的传出去,令小沛豪族知晓,却又不会太过折损了他们的脸面。”
……
第二日。
戏志才回来时听闻了张韩的讲述,像是看蠢狗一样盯着他看,眼眸瞪大,眉头紧皱,憋了好久才道:“你这么多疑,是跟谁学的?”
“这是常礼,通常都会如此招待友人,富庶人家或是官宦世家,大多都养有这样的婢女,多才多艺,姿色上佳,此乃是笼络之道。”
他满脸不屑的瞥了一眼张韩,“你身兼数职,在小沛大小也算名士,人家与你交好是常事,我知你不回府邸时就已经猜到会这样,我也去过甘公府上,自然知晓。”
“而你如此年轻,为何不趁着此时,畅意人生?这就宛若冬日里摘花,而花早已在秋时凋零,你不趁着春日去摘,又待何时?”
张韩顿时拍闹,感觉损失了十个亿,原来是潜规则,是个受邀的人都有啊!
“说得对,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正是此理!”
“诶?你这句好……”戏志才眼睛一亮,当即拍打张韩的后背,“你不是不懂诗赋吗?这一句妙啊!你不懂,那我要了,日后我和友人饮酒,可拿去吟诵。”
戏志才的“不要脸”,一向都非常坦荡,直接剽窃。
不过张韩也无所谓,反正他也是嫖来的。
他懊悔到了下午,戏志才就取笑到了下午。
却没想到,日落之前,甘公又来了衙署,甚至还是亲自来向张韩道歉,并且又想请他到府上吃宴,这一次来的时候,脸上笑得非常慈祥,眼神也不对了,盯着张韩就像是在看自家扬名立万的儿子似的。
戏志才只看了一眼,就陷入了沉思。
怎么又来了……还这般客气、友善,甚至隐隐有一种将伯常当自家后辈看待的亲切。
难道说……
戏志才隐隐觉得,这可能和张韩昨夜拒绝拔衫涉水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