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接着说?!我哪知道下面是什么……
张韩沉默了许久,见刘协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而后转过头去,默默的念叨着人,人什么来着……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张韩回头来诚恳的看向刘协,“但无论我接下来说得多么妙语连珠,无非也只是解释那一句话而已。”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这就已经是论点了,接下来的任何解释,都是为了证明此话。
“圣人无常师。”
“孔子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
“郯子之徒,其贤不及孔子。”
“子曾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而今听闻陛下之言,臣斗胆猜测,陛下非是认为皇城内勋贵学子之心不坚,而是陛下学有所得,已不觉师长之贵也。”
“故而以此下问于臣,欲图论道辩经,令臣夸赞陛下。”
“然,臣对学问并无此攀比高低之心,例如那泰山顶上一棵松,难道世间便无有比之所立之处更高的松柏吗?”
“世有坚树立于山峰之巅,已有冬梅开于悬崖之绝,恒心笃学方得真悟,陛下应当以身作则,令天下学子效仿圣驾的品格。”
“至于,才能之夸赞,应会随于品格之后而赞也。”
张韩这番话,引经据典,口若悬河,气势磅礴而且见解极深,顺带还说出了刘协心中所想。
这位年轻的献帝木然呆愣,心里五味杂陈,方才听了这许多竟然句句入耳,且被张韩说中了心思也不觉脸红。
倒是,为自认为学有所成而愧疚。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
这一番话,惊醒梦中人,朕若是此时无惑,岂非是未能深刻理解许多事罢了。
难不成,朕现在连“惑”都看不见,自以为立于山巅的一棵青松,其实山上云雾内,另有峰峦叠翠?!
刘协本来今日不悦,在朝堂之上感受到了百官的威压。
主要是,丞相开国库调运钱粮,又会掏空今年所得,用以赈灾、资军。
内治、军事二事,可耗损巨量钱财,今年堪堪得农耕温饱而已。
刘协认为,若是救治灾民不可尽善尽美,反而事倍而功半,未必能令百姓交口称赞。
但却要耗费许都如今之存粮,致来年拮据。
本来许都的土建就已经很慢了,当初刘协想要的是立刻将许都打造成雒阳一般的壮丽大城。
曹操上任司空后,司职土建,考察各地风貌,寻人才贤士,缓缓而建,那时候刘协也忍了。
而今年,各地上缴国库的朝贡不少,各族捐奉朝堂的钱粮也可资一年用度。
取之用以赈灾,难免让刘协有割肉之感,他觉得心中不悦,于是想找来张韩,先以论道,谈及学识等……
心底里,便是存着一种告知张韩圣驾已经长大,学有所成,可缓缓张罗还政的目的。
却没想到,被张韩看穿了心思,且一番高论之后,看到了差距。
张韩都能洞若观火,更何况是曹公?若是贸然说出此意,难免寒了人家的心。
“爱卿所言,令朕惊醒、惭愧,振聋发聩!”刘协深深地感慨起来,“朕应当再致力于学,真正有所成时,再想他论。”
这就对了……
张韩松了口气,他知道小皇帝的心里肯定不舒服。
毕竟是从他口袋里拿钱,顺便把口袋都割了掏走了。
谁心里也不好受,但你不能因为自己不好受,就让我们难受吧?
你损失的只是你刘氏的汉家天下而已,若是不开国库,我们损失的可是自己的利益呀。
“陛下,冀州不收纳穷苦百姓,而许都肯,为何呢,概因此地乃是天子脚下,圣驾恩德普照之地,应该仁义。”
“昔中平、初平年间,均因百姓流亡离散,无家可归而天下大乱,如今海内升平,其余诸侯越不肯做之事,陛下越要做,国库虽亏损,但百姓却得以保存,再过三五年就可源源不断化作税收,充盈国库。”
这是最浅显的说法,张韩不愿和献帝说太多之乎者也的东西,直接把最简单的均衡道理摆在面前便是。
“若是陛下舍不得如今国库所存,子民因灾而亡,来年收成定然也会减,税收也会减,岂不是空有国库之盈,而无行事之地?”
“鱼塘里面如果没有鱼,那还能叫鱼塘吗?”
刘协点点头“道理朕明白,但文武百官都如此……”
“那说明百官都看得见此节,岂不是朝堂稳固,人才鼎沸之相,这是好事,”张韩郑重点头劝诫,说到这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拱手道“若是以往,伏氏、董氏一党均在朝堂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出言反对,力拒此行。”
“可,保全的虽是国库,不过是溜须拍马之徒而已,只想讨得欢心,但损害了数万乃至十万性命,又损耗了天下人的信任,汉室虽衰却不亡,为何?”
张韩语气犀利了起来“因为仍然有人以大汉为民,护佑天下百姓,这个人可以是陛下,可以是丞相,亦可以是我。”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等不灭,大汉不亡也。”
“说得好。”
刘协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扯到这里来,但是不知为何心里十分振奋,下意识的夸赞了一句。
而后细想,又觉得张韩所言极是,若是那几位仍然还在朝堂上,只怕真会向着朕说话。
此后便会在朝堂上掀起激烈的争论,难以达成一致,最后或许还会一拖再拖。
那就会如同三年前的长安一样,关外、关中之地,因粮荒、酷暑而尸横遍野。
道路不通,死伤百万。
那将是何等的惨剧。
“陛下放心便是,此情之后,境内百姓无不信任朝廷,国库虽空却再能补全,陛下所攒并非声望,而是当世之功德。”
“好,好好……”刘协终于叹了口气,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对张韩投去赞许的目光,轻声道“伯常,唯有伱之言,能说到朕的心里。”
“当下朝堂以丞相为支柱,若论长远,自当是你这位少卿了……”
啊?
我在你心里地位这么高吗?我最近也没干什么呀……张韩心道,很是心虚的受下了这份夸赞。
许是我的魅力越来越高了吧,有时候走到哪都被人善待也是一种烦恼。
现在的生存环境已经比之前要好太多乐了。
……
张韩出了宫门,刚到校场就听见典韦在对着一个禁卫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