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真要忍下这口气,定为西凉诸侯,借此派出使者?”
“是,”张韩连忙转过头来,走到身旁来,堆满了笑意,道:“然后再派遣校事守在府邸附近,再多派守卫在此地。”
“之后,关闭许都城门,三日内不允许任何人通行。”
“诶,你刚才不是答应文若——”
张韩理所当然的眨了眨眼,“对,我答应的,和丞相并没有关系,和府君、祭酒都没有关系,你们可以封城。”
曹操:“……”
“另外,查出凶手之后,无论结果如何,说辞如何,交送大理寺审讯。”
“我会写出刺客为董承、伏完等所派的供词,交尚书台。”
“到时候,会由前太尉杨彪,这位弘农杨氏之长,递送给陛下,岳父只需要向陛下求情,同时告知荀令君之言,以感天动地即可。”
“最终,会由丞相府、尚书台、大理寺共同求情,让这两位有救驾之功的功臣,免除死罪,降职为令,调任往淮南。”
“到达淮南之后,他们会死于山賊之手,尸骨无存。”
“而广陵现任太守陈登,会在山野之中找到他们的尸骨,再当地以礼厚葬之。”
张韩一路说完,发现曹操早已顿住了脚步,在身后笑着看他。
“丞相?”
“嗯,”曹操的笑容越发欣赏,沉声道:“伯常成长了。”
“谬赞了,”张韩拱手而下,“荀令君也是小婿尊敬之人,而且他心里其实一直向汉。”
“可是,你这般计策,恐怕文若日后知晓,还是会怪罪于你。”
“不怕,”张韩咧嘴道:“丞相只管推给奉孝、志才二位兄长,我年纪小,和他也不是莫逆之交,背不起这种责。”
他说到最后的时候,脸都褶皱起来,真诚不已,一点都不亏心。
见曹操就看着他不说话,连忙又补充道:“他们三友,在颖水的时候就已经互相钦佩,府君和祭酒的关系您也都见到了。”
“其实只有他们能劝说令君,而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令君好生休息。”
“至于我骗他这事……没关系的,反正我年轻活得长,文若先生他记恨不了我一辈子。”
曹操苦笑摇头:“你倒是想得通透,好,依你之计,那就如此。”
“先行回去吧……”
……
当天夜里,许都封城之后,百姓得知尚书台荀令君遭到刺杀,纷纷帮忙抓捕,并不私藏。
在一番骚乱之后,校事很快抓捕到了十六名逃走的刺客,还有一些问不清来路的探子大致数十人,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在校事府用刑之后,交送给了大理寺审讯,最后关押在许都牢狱中,交给满宠看管。
夜间,张韩披着一件大氅,伏案在大理寺正堂中,整夜操劳,甚至已经眼皮打架,就快睡着了。
他自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正堂忙碌,主要是盯着孙乾帮他写刺客的供词。
审讯之处送来的供词根本看都不看,一进来就一根笔,一张锦布,其余的全靠编。
“君侯,如此不是欲加之罪……难以令人信服。”
“而且日后查阅卷宗,您在青史上的名望恐怕会有所折损。”
“没事,我不在乎那个。”
张韩打了个呵欠,摆了摆手,非常的疲惫,“我睡了多久?”
典韦无语至极,嘴角抽搐的看了他几眼,“人家写了多久,你就睡了多久。”
“真的,不知道还以为是你在忙碌呢?君侯,要点脸吧!”
“啧,他就他,还人家……”张韩白了典韦一眼,怎么跟个姑娘似的。
“唉!”典韦被这一眼就看到气抖冷了。
写完了供词之后,连夜送去尚书台,杨彪因被好几名位高权重的人相请,并且知晓刺杀一事之后又极其气愤。
于是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怒而代为尚书令,等他拿到这封供词的时候就明白上了贼船。
深思熟虑数个时辰,在天亮之前还是送交给了内侍,递到天子面前。
刘协勃然大怒,当即下令派遣羽林卫去鲁阳抓捕董承、伏完。
朝野震动,百官非议,大部分人是震怒于荀彧这样的人也遭刺杀之事。
而且,在此前曹操也遭到伏击刺杀,张韩也说他遭到过刺杀。
这许都境内,竟使得凶徒不断嚣张跋扈,逍遥法外,岂不是人人自危!?
不到朝议散去,伏完、董承就被捉拿回来,两人甚至还在大殿上叫嚣对峙,不肯认罪,甚至大放厥词,认为是曹操构陷。
但此刻,却没人相信他们。
连刘协看向他们的眼神都无比冰冷,当堂怒喝道:“丞相难道还会自己派人去刺杀荀令君吗?朝堂之乱始于尔等,便该消弭于尔等!”
“你二人,本是有功之臣,又是朕的亲族,居然暗中残害忠良,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校事府、大理寺之供词皆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刘协拍案之下,要重罚两人,不过曹操却站出来拱手道:“陛下,他们毕竟有功绩在身,赐死恐寒了功臣之心,还是降职为好。”
“曹操!你少惺惺作态!!”董承大喝之下,面红耳赤:“你于堂上构陷,欲置我于死地,日后可独霸朝堂!”
“你有不臣之心!我岂会不知!?!”
“董承!”刘协双目圆凳,亦是大怒摔打奏表,狠砸在董承身上,“不可胡言乱语!”
至此,朝堂态势许多人都看在眼里,但是却不好多言表态。
最终还是听曹操的劝说,让他们两人降职调任到扬州偏远之地,立刻赶赴上任不允拖延,且其麾下部众,皆交由朝廷兵马统率,也就是曹操之手。
朝堂的争端争论,算是颇为热烈,特别是董承、伏完还敢当堂对峙,扬言要揭穿曹操面目。
此事传到了张韩的耳中。
彼时正在大理寺查阅审讯录事的张韩觉得耐人寻味,因此从南临山军营叫来了贾诩。
一同参详。
“君侯,此事的确蹊跷,按照审讯来看,这些死士虽然什么都没透露,可口音难改啊。”
贾诩苦笑了起来:“倒的确是夹杂着些许西凉口音,改不全的。”
他就是西凉人,这些所谓死士再怎么装,贾诩也能听出端倪。
而且方才他还亲自去狱中看了几眼,问询些许微不足道的小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