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甘铭一个回头,直勾勾的盯着王子异,这个王子异吓了一跳,甘铭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
过了好一会儿,甘铭眼神松动,而后大笑道:“子异,不必紧张,老夫刚才在想事情,你们担心军心涣散,我却是想让兄弟好好休整两日。”
这话一说让大家都是懵的,甘铭也不解释,只是径直走到地理图前盯着滦河,而后又看向帐外乌云密布的天空,王子异一直顺着甘铭目光而动,忽然,恍然大悟。
“诸位,大将军心中自有妙计,我等只管听命就是,命令各营兵马暂退到坡地修整!”王子异大声劝道。
本来一个甘铭就够他们猜不透了,这会儿又来了个王子异,更是让人捉摸不透,不过王子异的一番话也让大家有些安心,军中资历最老的两位宿将都这么说了,看来是真的有新的策略,只是密语不得外传罢了,他们都是带兵的人,听命就好了,至于怎么打从来都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事情。
王子异劝退众将之后没有走,而是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甘铭也不管他,只是看着地理图幽幽的说道:“子异,你猜到了老夫的想法了?”
“不敢说是猜,大将军或许觉得这场雨来的实在。”王子异淡淡的回道。
“既然你懂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甘铭转身看着王子异说道。
“大将军,此计虽然可以一举解决渔阳问题,但是沿河百姓怎么办?”王子异提出异议。
“中原的百姓为了局牺牲是在所难免的,还有这些百姓不见得是忠心于中原的,幽都自从被东海人占领你可曾听闻有过反抗,这么做不过是给他们一个教训罢了。”甘铭毫不在意王子异的异议。
王子异叹了口气,起身道:“大将军就不怕未来的史书吗?一旦这么做了,你我都会被钉在史书上了,后人的评论不会有好话的!”
“你怕?”甘铭瞳孔突然收缩盯着王子异。
王子异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略微想了一下,说道:“大将军,我也是幽都人,这事儿怪在我一人吧,您还是着些风寒的比较好,未来边防还要靠您!”
甘铭突然有些吃惊,他本以为王子异会和他继续争论,甚或者不愿意执行,但他没想到王子异会有这样的态度。
“子异,你,辛苦了!”甘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子异没有回话,转身离开大帐,不过甘铭却看得出来王子异的背影是沉重又孤独的,这件事一旦王子异独自承担,未来遭受到骂名就不说了,他的前路也就算断了,这一刻甘铭突然想起了幽都城中的那个徐道宗,或许这些幽都旧将也不一无是处,至少现在他们的行为都是值得尊敬的。
大将军甘铭因连日不能拿下渔阳,又遭受大雨侵扰,以至于得了急病,竟然不能起身,副将明聿又在阜城坚守,整个大军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客居甘铭军中的王子异临危受命,第一道命令就是大军后撤五十里。
撤退的命令让幽都和渔阳的东海人都松了一口气,而阜城方面的东海人却是加紧了对明聿的压力。
接连的大雨让渔阳似乎平缓了不少,王子异率大军后撤安营三日以后突然下令将滦河决口,一时间沿河百姓房屋田舍损毁无数,滦河的水直接倒灌近渔阳城中。
就在渔阳城中的东海人自救的时候,王子异亲率大军突击渔阳城,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将渔阳城拿下。
渔阳城拿下的第三日,定州大营的军令也到了,三军督师颖王萧烨为了缓解滦河沿岸百姓的愤怒,直接让人将王子异押送回来议罪。
身体有所恢复的甘铭重新接掌大军后立即排名支援阜城的明聿,大军到时明聿麾下的三万健儿只余不到八千,不过阜城却是一寸未失。
渔阳的收复宣告着幽都被方位围困,三军并举,萧烨下令没有主要攻击目标的对幽都各城门进行攻击,但却没有对城内进行投石,只是单纯的攻城。
围困的第六日,幽都城内百姓突然暴起袭击东海军营驻地,同时在潜入城中的徐道宗的带领下打开了南城门,随之宁军进入幽都城,东海人在焦头烂额之下大多数投降了,只有勾石安迭带着自己的族人在幽都旧宫中切腹自尽。
萧烨看着勾石安迭的尸体,拒绝了成济将尸体送回辽东的意见,而是将所有的勾石族人的首级割下送到还在苦战的阜城城楼上悬挂着,以示威慑。
“大将军,此战之后中原安定!”萧烨欢喜的说道。
“殿下,老臣有一请,请殿下厚待幽都旧臣,王子异和徐道宗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可堪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