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剑道场内——
“哎哟,不错嘛,这才过了一天,白林你的剑术就进步了这么多,而且经过了一整天不休息的训练,你还有这么多力气,前途无量呀。”
“我这时候是不是应该说‘多亏了你教导有方’”
“以前那些用剑的菜鸟没几个能坚持一天,和他们训练感觉就像打人机,儿童难度的那种。还是持久的后辈有意思,好怀念当初被黑刀夜打败的感觉啊。”
“那我现在就让你回想起失败的滋味!”
啪!
白林的嘴上这么说,却还没能坚持三秒,就被银子一刀打飞了。
今天白林才知道,原来银子一直都在保留实力。当白林进步以后,银子才会慢慢拿出属于她的真正实力,每次白林以为自己能胜过银子的时候,银子的力量、速度和武技都会提升,在白林的面前建起一堵新的高墙。
原本,“训练剑术”这种事本身就是高负荷的运动,唯一能胜过这些疲劳的赏赐就是“成长”带来的喜悦。可是银子拿出了越来越多的实力,不断施压,白林很难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哪些能力变得更强了,无论白林怎么努力,“变强”这件事始终很空虚,没有多少真实感。再者,银子即使保留实力,也从不手下留情,被砍的感觉相当难受。
白林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受不了银子的性格,因为在很多人眼里,这就是魔鬼训练。也就只有白林这种“无法拒绝请求”的老好人才愿意陪她,也因此白林才能学到有用的东西。
毕竟这是“训练”而不是“折磨”,只要没偷懒,一定能收获成果。仅仅过去了一天时间,白林确实变强了许多,现在的白林绝对可以胜过昨天的自己,可以算是正式入门的“剑士”了。
但白林和银子之间的差距还是相当大,照着这个进度下去,或许要几个星期才能赶上银子的脚步。
……
“这学生宿舍连单人专用的洗浴室都有,根本就是学生旅馆吧”
白林走进了浴室,拧开水龙头,用凉爽的冷水冲洗身体。
前几天他住在丧尸遍地的城市,水电早就停止了供应,只能用超市里的瓶装水来代替生活用水,洗澡是很不方便的。
(不只是水源短缺,电力和煤气也无法使用,每天只能用蜡烛煮杯面……)
现在只要拧一下开关,就能使用冷水和热水,而且不用担心丧尸突然闯入,有这么好的生活条件,今晚甚至可以忘记次元战争的事情,好好睡一觉。但白林还是觉得很不自在。
因为“死后战线”并不是一支设备完善的组织,只能算是“暂时驻扎在此地”的一个小团体,不存在“新人分配”之类的资源分配制度,所以白林还没有得到独属于他自己的私生活空间,只能和银子住在同一间宿舍。
所以,白林现在正在使用银子的浴室,他正在使用一个女生的浴室。
对一个取向正常的中学男生来说,只要稍微拉近了异性间的距离,就会感觉有点刺激过头了。
还不只是这样——
“呼,练剑之后,冲凉真是爽翻了,赛过活神仙!”
银子完全不在意人与人之间该有的距离,当白林清洗头发的时候,她就拉开了浴室门,大步地走进来。
“银子!”
“嗯,是我。”
“不不不不!我没问进来的人是不是你!混浴不太好吧!”
“单人浴室的空间挺小的,但我不介意,这点空间就足够了。”
“可是我介意啊……”
“你这个寄人篱下的家伙,还嫌弃空间小,太失礼了吧”
“不不不,我在意的不是那个……算了,幸好我还没冲掉头发上的泡沫,现在什么都看不见,我出去之前不会睁开眼睛的。”
“……啊,原来你是在意这个哈哈,随便啦,我是不介意被别人看到。如果你实在觉得不舒服,我这就出去。”
“别,你慢慢洗,我先出去了。”
白林随意地冲掉泡沫,就站起来走出去了。
不过……嘴上这么说,眼睛还是很诚实的。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也许是习惯成自然,关上门前的一刹那,白林睁开了眼睛。
现在正值炎热的季节,使用冷水冲澡不会出现浓浓的热雾气,只要视力功能没有衰弱到青光眼的程度,站在这个位置上就能一眼看清银子的。
然而,白林看见的不是美艳绝伦的冰肌玉骨,而是——
蜈蚣!
不,不是蜈蚣,而是一条颜色很深、跨度很大的疤痕,爬在银子的脊背上,像极了在她身体上攀爬的肉色蜈蚣。除此之外,她的四肢上也有不少触目惊心的伤痕,银子平时都穿着长袖衣服和长裤子,所以白林从来没有发现,她的身体是如此伤痕累累。
太过夸张的伤痕,已经让白林忘记了眼前的是一位美少女,他的两眼球被这恐怖的伤痕牢牢抓住了。
银子注意到了白林的视线,说起了自己的往事:
“我以前也是个熊孩子,打打闹闹的,完全没有女孩样。我从小就是一只体力用不完的母猩猩,喜欢和男生混在一起,打街机,吹牛皮,有些时候我都觉得充满美少女气质的这张脸拖累了我。上了中学以后,我开始和那些所谓的‘坏学生’一起玩,啊,我说的‘玩’不是指那些乱七八糟的,主要是热血沸腾的飙车、街机和约架。我的家人,还有我那个游手好闲的哥哥都不喜欢我,说我没有女孩子的样子,啧,烦死了,谁规定女人一定要梳妆打扮学习好我就是这么野,我就喜欢这样玩,他们干嘛要多管闲事”
“不,那个,学习是每个人都该做好的事……(居然用猩猩来形容自己,明明银子你很漂亮啊……)”
“后来果然还是出事了,毕竟是我这种性子,在所难免嘛。我(借来)的摩托车在马路上翻了跟斗,第一次感受到飞一般的感觉……出院以后,给我留下的就是这些伤疤。我哥向学校谎称说我遇到了意外车祸,但同学们都知道我的为人,都知道我是自作自受,转学之前,再也没有人愿意和我说话。我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当时居然没有瘫痪或死翘翘,用‘身体’这点代价就换来了新的人生,值。”
“别怪自己了,圣人也会犯错的。”
“但是不能因为别人也有缺陷,就向自己的过错妥协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