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他为何不杀?
这不是废话么,他还得留着大汉问出美酒的藏身之处呢!
大汉正慷慨激昂,若不是兄弟们刚被那小娘们儿暗算,吃了那带着软筋散的水,怎么会轮得到这三个黄皮小儿在他面前逞威风?
若是放到以前,他早便动手让沈楠等人知知底细死活了!哪里又会来这么多的废话!拳头硬不就得了。
大汉正愤愤不平,却是突兀的听到几声响声。
大汉的反应并不迟钝,很快便明白过来这定是有人在捣鬼,更何况是他的几个彪壮的兄弟倒下的声音并不轻。相反,响声极大,震得船都抖了三抖。惊的在船上歇息的麻雀纷纷飞起躲避。大汉见沈尧几人进了船舱,便也反应过来乃是后方不对,转身便看见了正倚在桅杆上的沈尚。
手握着一把青花折扇,一身灰蓝长袍,端的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浊世佳公子的面貌,只是那眼神忒奇怪了些,倒像是垂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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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湖通红着脸看着阎王,见他虽话有愠怒,语气倒还是随和的,抬头望,却发现阎王眼带笑意,似是在鼓励她继续说下去,再联想到他从一开始对待自己的表现,那包容的态度让白湖稍稍有了点底气,续道“小女子乃是魏国人氏,此行是欲前往南州参加那七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我虽是女子,可爹爹也是江湖侠士,教育子女向来不同那些酸臭的读书人那般。我自小便跟着他学了些拳脚功夫,”白湖顿了顿,语气中颇有些自得之意。“我既出身江湖,作为一个江湖儿女,面对武林大会此等盛事,怎能不前去瞧上一瞧?奈何这人心险恶,那天杀的黑心客店老板骗走了我所有的盘缠,我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回家找我的师兄师弟来向那老板要个公道,拿回我被骗的银子,却不曾想象到回家路上那强盗在行凶,路见不平我怎能罢休!只可惜我年龄尚小,武功还未练就大成,那些人恃强凌弱,装着自己是个大老爷们来欺负我这弱女子不算,还用那人海战术围攻我,这我怎么能敌,便只能被他们抓去了。”
那男子只是静静听着,端坐于石块之上,并不答话。
“若不是我足够机灵,趁他们不备逃了出来,想必此刻还困在那寨子里受他们欺侮呢!”
“多亏了恩公及时相救,不然小女子就该遭了他们的毒手了哇!小女子都不知道要该做什么来报答恩公了。”
语气中是满满的控诉与女儿家的撒娇之感,还有几分哽咽,想必这离家出走擅自出行也让这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人世间疾苦不识人心险恶的大小姐吃尽了苦头罢!
那阎王只道:“这可就不必了,我就你也只是路过顺手而已。你一个弱女子,不管会不会武,出门在外,究竟还是小心为上。”轻轻柔柔的嗓音,便是对白湖的暗示视而不见了。
白湖偷瞄阎王数次,见无论她如何表现,此人都装作视而不见,急切至极,同时又暗恼此人如此的不上道。
她一个女儿家都这般的暗示了,为什么还不顺水推舟的答应收下她,难道此人竟是个榆木脑袋?到底是真的傻还是油盐不进装傻充愣呢!
白湖气急,嗫嚅半刻,终还是装不住女儿家的矜持,忍不住道“望恩公能施与我些盘缠好叫我回家,若是恩公愿意亲自护送我,那自然是极好的,小女子定当为牛为马当奴当婢来报答恩公~”
话语结束竟还带了几分媚意,那阎王低头瞧了瞧白湖,心下冷笑一声,又是一个不知自矜自爱的女人!
等了这许久,终于听到了白湖的这句话,阎王被掩在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勾起,却是拒绝道“竟是这样么!我自然是愿意亲自护送你的,可是我这手头还有点私事暂时不便走开,暂时不能陪你咯。不过,盘缠倒是管够的,这不用愁。”
“噢”白湖被拒,心下自是不甘,可她也知道阎王不是她能撒泼耍赖的人,只得勉强道“既如此,那便多谢恩公了。我也不好强求,恩公有要事我也不好阻拦,恩公不要多想,只是小女子武力尚弱,若是没有像恩公这般高强却又心里善良的人护送着,怕是又会被像那大汉般的人掳去呢!”
啧啧,难怪淮哥总说女人心海底针,这话看来是不假,女人的话最是听不得,片刻之前还说自己会些拳脚尚能自保,现下又说自己武力尚弱了,武功高强却又心里善良?别逗了,混迹江湖的人里面,又有哪有心慈的,便是那些自诩武林正道的大侠,手里头也不是个干净的,手底下冤枉的人命也是不少了吧。
“不过呢……”阎王开口,止住了白湖的假意哭声。“我这里呢,有枚信物,你拿着它呀,去那镇子上,找到一家名字叫有家当铺的典当店,只需将这信物交给掌柜的,自会有人安排你回家的事宜,安全无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