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柳曼槐愣了一下,“腿伤?”
“对,皇叔这一路奔波,想必不少伤口又裂开了。今夜军中如此热闹,他都一直卧在营帐中没有出来。照这样下去,不知何时才能领兵打仗。”欧阳元朗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本王想让你去帮忙看看,他的伤到底要不要紧。”
“陈珂,你快去看看,之前我就觉得世子走路有些不利索,你好好替他检查一番,世子的腿可不能有事!”司空玉泽一听也急了,放开柳曼槐。
柳曼槐心中嘀咕,那腹黑妖孽没出来,怕不是因为腿伤吧。今日是十五,定是他的寒症犯了。只是,他明知自己的寒症今日会发作,为何要急着来军营?
“陈珂,你是不是还不舒服?”见柳曼槐没有说话,欧阳元朗关切地问到。
“在下已经没事了,多谢殿下挂念。”柳曼槐心神一醒,“殿下,我们走吧!”
柳曼槐落后欧阳元郎半步,低头踩着他看不见的脚印,欧阳元郎一边走一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陈珂,皇叔的伤情或许很严重,你定要全力诊治,有什么情况务必及时告知本王。”
柳曼槐心里一滞,仔细揣摩,欧阳元郎的话里更多的绝非对欧阳英睿的关心,看来这叔侄二人的关系的确今非昔比。
柳曼槐心中微叹,不管自己当初如何竭力避免对他们个人造成伤害,≈nbsp;终究因为自己的缘故使欧阳皇族出现了裂痕,对云山和尊上来说,自己这颗不怎么听话的棋子也算是发挥了一点点作用吧。
“殿下放心,在下定当尽力。”心中想着那些往事,柳曼槐口里却也应得很快。
“皇叔的健康事关重大,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军心动摇,陈珂切记,任何人问起,你都要有所保留。”欧阳元郎又叮嘱了一句。
“在下明白。”柳曼槐的话里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一路再也无话,径直来到欧阳英睿营帐前。柳曼槐抬眼一看,这营帐与欧阳元郎等人的营帐并不在一处,而是安扎在普通军士的营帐区,大小也和自己住的营帐一样。若不是那华池华藏守在外面,恐怕很难想到欧阳英睿住在里面。
“厉王殿下!”华池华藏见两人缓缓上前,愣了一下,随即向欧阳元郎施礼。
“免礼!”欧阳元郎颇有气度地抬了抬手,“皇叔歇下了?”
“回殿下,爷刚刚睡下。”华池瞥了柳曼槐一眼,似乎在揣测两人的来意。
“这么不巧?”欧阳元郎似乎有些遗憾,“皇叔千里迢迢赶来,腿伤复发必定不好过,本王这才急着让人来看看。没想到陈医官刚醒,皇叔就已经歇下了。如此,便让陈医官明日一早来给皇叔请脉吧。”
“这位便是军中神医陈医官?!”华藏上下打量着柳曼槐,心中暗付,世子妃,你把自己弄成这副德性真的好么?若不是主子,属下打死也想不到你会把自己弄成这么丑的一个少年。你知不知道那个男子将你抱在怀里时,主子身上散发的寒气都快把我们给冻死了。
“在下哪是什么神医,当不起当不起!”柳曼槐摆摆手,“不过是凑巧治好了几个人,兄弟们错爱罢了!”
华池一愣,这说话的声调,这说话的味道,这江湖的气息,真真没有半点女子的痕迹,世子妃这伪装,怕是只有爷才能识破了。
“华池,谁在外面?!”突然,欧阳英睿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慵懒,带着一丝暗哑,似乎是睡得迷迷糊糊却被人吵醒。
“爷,厉王殿下听闻你身子欠佳,特意带了陈医官前来。”华池面对营帐,恭敬地应着。
“哦?”欧阳英睿停了数秒,懒懒地飘出一句,“难得元郎惦记着爷,爷很感动。这一路一直有郎中随行,爷的腿伤再休养休养便无大碍。夜已深,元郎回去歇息吧!爷没事。”
“皇叔,皇侄知道你的郎中也到了军中,不过一想到皇叔心系战事,腿伤未愈就不辞辛劳赶赴边关,皇侄夜不能寐。陈医官医术精湛,不但制止了疫症蔓延,还曾给卫将军刮骨疗伤,让他替皇叔看看,皇侄方才心安。”
欧阳元郎说的情真意切,若不是柳曼槐他熟知当年与欧阳英睿在一起时说话的语气,恐怕此刻也会以为他对欧阳英睿是真的很在意。
“既然如此,就请陈医官进来吧。”里面沉默了片刻,慵懒的声音再度响起,“爷已经上了塌,懒得动了,元郎你先回去歇息,明日爷再和你、卫将军一道讨论军情。”
“那皇侄先行告退!”欧阳元郎看了柳曼槐一眼,转身离去了。
“陈医官,请!”华池撩起卷帘,示意柳曼槐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