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程京妤哭了很久,不是因为被程玺打疼了,大约是真的伤心。
将侯府上下所有人的心都哭碎了。
程玺哪还有什么怒气,心疼的要死,甚至有些后悔。
要是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孽缘,当初在萧圣高提出要招大靖质子来西楚的时候,他就应该栏一下。
但是当初他对萧圣高还抱着一点希望,觉得皇帝虽然多疑,可到底是有考量的,想来不会没有分寸。
——可谁知道,这竟然是他闺女的孽缘?
最后程京妤晕倒在程玺怀里,被送回了金玉苑。
孟歆匆匆来过,那伤口虽然不深,但是在姑娘家细腻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尤其程京妤的皮肤又白,还有之前傅砚辞在她身上弄出来未消的痕迹,整个人如同被凌虐过一般。
叫孟歆都不忍看。
程玺不住地在外间问:“怎么样了?流了很多血吗?会不会留疤?”
春华还哭的一抽一抽的,忍不住为程京妤鸣不平:“侯爷真狠心,说打就打,半点不怜惜公主,纵然她有什么错,您也应该慢慢教导才是啊!”
程玺无法为自己辩驳,长叹了一口气。
“爹,京妤她,真的跟傅砚辞.....?”程京鹤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
他太震惊了,根本不知道程京妤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上次跑马的时候,他明明看这两个人不熟啊!
不过在自己跟唐未央的那件事发生之前,这个夺了第一第二的,似乎没有立刻回出发点。
所以他们那时候干什么了....
程玺一瞪他:“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现在听不得傅砚辞几个字。
顿了顿,程京鹤不敢再出声。
程玺在凳子上坐下来,思索了一会,招手让程京鹤过去:“你去办件事。”
随即附耳在程京鹤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程京鹤听完,凝眸半晌,随即郑重地点头。
恰好孟歆掀开珠帘出来:“上了药,没什么大事了,等掉痂了之后按我的药膏涂,不会留疤的。”
她耳朵微红,因为方才看见了程京妤身上那些痕迹。
孟歆虽然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不过学医的,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
只是没有想到程京妤竟然会这样大胆就是了。
程玺急忙进去看了一眼。
换了中衣,程京妤半趴在枕上昏睡,她的长睫上还挂着一滴眼泪,眼睑下微微红肿着。
似乎睡得不安稳,她的眉头轻轻皱着。
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程玺拿出帕子替她擦干眼泪,抚平她眉间的褶皱。
他闺女自小就省心,娘亲去世早,她独自在京都长大,又有个两副面孔的姜素白在府里。
但是每次见她,她都会对自己笑,撒着娇叫爹爹。
何时这样过,他又怎么会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