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吉时到(2 / 2)

他想要有人陪着。

“我要回大周了。”聂文勋重新说了一遍。

这六个字,落在萧逸耳中,如平地惊雷。

酒精促使他更难过了。

“怎么你也要走……”他喃喃道:“傅砚辞也要走了。”

死的死,走的走。

人长大了,面对的就都是分离吗?

萧逸不懂,他曾经很快活的生活在自己的乌托邦里,最大的烦恼,就是怎么躲过萧圣高抽查功课。

从来不觉得人会越走越远。

“我不是西楚人,难道还能一辈子呆在这儿?”聂文勋低声道。

萧逸感觉到他好像有一点失落。

“一定要走吗?走了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吧,我也该回去,接手大周。”聂文勋垂眸看他:“我应该不会等到你大婚那日了。”

这么突然,又这么快。

萧逸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迫切的问:“为什么?”

他觉得脑子很乱,又有一点清醒,他大概知道是为什么,但总是避免自己去想。

聂文勋这个人……有时候直白的连萧逸这个二百五都能察觉出异常。

他还要问为什么。

聂文勋微微苦笑,抬头又喝了一口酒:“大概见不得别人好事成双吧。”

萧逸一双眼睛直瞪着他,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情绪激动的,总之,双眼微微发红。

像一只湿漉漉的小狗。

眼底藏着很分明的情绪——“为什么一定要闹掰?”

即使山高路远,不也可以见的吗?

为什么要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萧逸,”聂文勋很平静,看他这副样子微微有些无奈:“你总不能什么都要吧。”

总想讲究圆满,讲究齐全,哪个都不想失去。

但人,又怎么可能圆满?

那一天,聂文勋在德政殿呆了很久,没有喝太多酒,也没有说太多话。

最后他离开,背影像一颗挺直的柏树。

萧逸看了很久,又擦了一下眼睛。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有人盼着,有人踟蹰,但是六月十六还是如期而至。

十五那夜,圆月高悬。

程京妤静坐在铜镜前,她梳了妆,满身喜庆的红。

陈意礼陪在一旁,事到如今,别的也无需多说,只夸赞她好看。

“真美啊,”铜镜里的人身段窈窕,肤若凝脂,美目顾盼:“可惜皇后没有盖头。”

侯府里头的下人都在忙碌,来来往往,一脸喜色。

程京妤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面色如常:“出嫁女,都一样的。”

“总觉得你不是很开心。”陈意礼轻声问:“是不是害怕?”

程京妤这次没有否认。

她忐忑,惴惴不安,不知道落下的棋子到底会不会被将军。

孤注一掷的勇气,在将近一月的等待后,化成了胆怯。

但她又不是打退堂鼓的人。

子夜,吉时到。

程京妤被礼官搀扶,弯身进了鸾车。

呦呦鹿鸣:

凌晨还有一章长章

(安详)

我能周末请假不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