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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运财是罗学云的干爹,正经八经拜过他家祖宗的,要是和上罗坡陈连一样,自幼父母双亡,还没得叔伯照料,干爹可是有责任把干儿子养大的。
他家里是磨豆腐的,分地以后搞了头毛驴拉磨,偶尔拉着驴车收换黄豆。
罗学云随口提出理由,不过是想阻止老爹跟随,担心他心细,发觉小白菜收成问题。
可老爹步步紧逼,打定主意要跟着去。
“大要去可以,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还来这套,说吧。”
“家里剩下的地都给我种菜。”
“要能种菜养活自个,你的地都让你种就是。”
“不,我的意思是,家里的旱地都给我种。”
罗老爹皱眉道:“说苕话,就算我不要,还有你幺弟的份,都给你种,好了,你跟你哥斗架,伱弟跟你斗架,我日子还怎么过。”
“亲兄弟明算账,我给租子就是,包括您该得的地。”罗学云嘴角勾勒出一丝弧度,“到时您愿意贴给老大,随您的意,我绝不废话。”
“臭小子,霉你爹呢。”罗老爹将赶鸟棍插在地上,向着坡下刘洼小组走去,“等我去城里,看看你菜卖得怎么样再说。”
老爹一离开,罗学云麻利出手,将地里的小白菜部采摘,留下十袋做样子,剩下的部收进空间储存。
罗学云估计,两块地前后总收大概三千三百多斤,普遍个头大,味道甜脆。
等罗老爹赶着驴车踉跄地爬上西坡,罗学云已经驭使着水牛,将两块地犁完,正准备动收了麦子的其他旱地。
望着摞起来的十口麻袋,罗老爹掂起来试试分量,蹙眉道:“不应该啊,两块地望着小白菜长得可多可大,怎会只收这么点,这一袋顶多五十斤。”
罗学云只能装作听不见。
晚饭时,罗老爹吩咐大姐多烙两块饼,带着路上吃,而罗学云不为所动,把住一锅肉汤的分发权,真的就不给罗学风盛哪怕一勺。
见罗老娘左瞧右瞧,似要把自己碗里的肉汤分给大儿,罗学云直截了当开口。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娘,你可不能让咱哥言而无信。”
罗老娘道:“兄弟俩开玩笑的事,怎么还当真了?都吃着,咋能让你哥干看着。”
说着,自顾自地将碗里的肉汤换给罗学风。
罗学风恼怒不已,可偏无地发火,因为老二给自家媳妇盛了,单是漏掉他。
眼见老娘使出常用的太极手法,便想默不作声地吃下好处,岂料罗学云得势不饶人。
“娘,你这可是拿我的钱做人情,我还得不到感谢,呵呵,下次我索性直接做人情,大姑家、老叔家、干爹家,要是见我上门拎条大肉,保准面带笑容,夸我懂事孝顺能干,末了还要贴上好酒,与我喝两盅,哪像在家里,吃的没滋没味,还惹人白眼。”
罗学风脸上立刻变色,好似开染坊,原本香气扑鼻,冒着油花的肉汤瞬间变得没滋味。
旁边的黄秀倒很不以为意,笑着道:“我早就说了,咱家十天半個月能见荤腥,多是沾爹娘的光,不像某些人除了嘴硬,就没别的用,连几斗田地都料理不好,别说赚些多的,给大家打打牙祭。”
罗学风升腾起的烈焰当场消亡,嗫嚅半天,愣是说不出所以然,只能默默地把饭碗推还老娘。
坐在首位的罗老爹下意识地就想训斥二儿,可刚放下酒杯,就念起这瓶大曲,还是老二从城里带回来的,家里几次吃肉,不是老二逮的黄鳝,就是老二割的猪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