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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吃喽,吃完开工。”
李安把手中的牛油包三两口塞进嘴里,含糊道:
“呐,我们就正常开工,先把码头上的事情安排好,不要多想。如果那个黑牙生的阿叔真过来找麻烦,那就再说。”
“好。”
伍世豪想了一下,点头应道。八个泊位,昨天因为黑牙生的事,三四个泊位误了上货的时间,苦力们忙到天黑不说,这几位船东经理也颇有怨言。
现在与其操心对方会不会善罢甘休过来找回场子,还不如像李安说的那样把码头上的事情安排好。
把早餐吃完,李安起身看了一眼众人,说道:
“这里就先交给你们了,我先去报档把事情安排好了再过来。”
码头上有这么多人看着,三江水距离这边也近,如果有人来闹事,他那边过来也快,码头的事乱不了。
正经生意才是紧要的,林士街三个报档的位置定好了,自然要抓紧时间先把摊子支起来。
李安转身,却正好看到距离他们不远的一个中年正打量着他们,身后还站着两名面无表情的马仔。
正是寇宏胜。
李安冲他笑了笑,往码头外面走去。
“胜哥”
鸡脚黑恶狠狠地目送着李安离开,喊了中年一声,想说些什么,却被中年摆手打断。
“货轮要靠港了,去安排苦力开工。”
“知道了胜哥。”
鸡脚黑有些丧气的离开,大吼道:
“开工啊,还愣着干什么?不用吃饭啊?”
鸡脚黑的抱怨寇宏胜看在眼里,可有些事情,你也要看看双方的差距,如果单凭一股狠劲好似螳臂当车就能解决问题,那社团还需要那些老家伙做主干嘛,打仔话事不就行了。
很显然鸡脚黑这种满脑子肌肉只知道打打杀杀的马仔并不清楚。
寇宏胜望着有说有笑的伍世豪一行人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出了码头,李安径直来到位于二号码头的报档。
“老板。”
“老板。”
两名伙计连忙喊道。
李安摆手回应,从报摊随手拿过一份时报,问道:
“阿新呢,他早上来过报档没有?”
伙计回答:
“天没亮新哥就去南北行了,到现在差不多快二个钟的时间了,应该快回来了。”
“哦,我知道了,那你们先忙。”
这时,有客人走过来,李安拿着报纸走到报摊背阴处,身后随之传来客人的声音。
“来,帮我来份香港时报。”
“好的,稍等啊。”伙计连忙应道。
“元朗警署抓捕大量偷渡民众,导致市民冲击遣返车辆,警民冲突升级,大量偷渡民众趁乱逃离”
“湾仔警署吴德义探长于昨晚在家突发心脏病过世”
“昨天上午位于尖沙咀的金巴利街发生大规模械斗,是夜,颜童探长抓捕涉及械斗的社团人员超五十人”
“大窝邨公屋疑似闹鬼,租户竟相搬离”
“安哥!”
阿新骑着自行车过来,见到正在看报的李安,远远的喊了一声。
李安抬眼冲他点头致意。
把车停稳,阿新拉起衣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提着一个手包走了过来。
“安哥,看报呢。”
“又是一些无聊的新闻,唬人眼球,没意思,没意思。”
李安瞥嘴,把报纸一收。
“现在当了经理,感觉怎么样?”
现在六个报档几乎都是交给阿新打理,除了想忙里偷闲,李安也打算好好培养一下阿新。
阿新脸上带出一丝笑容。
“当然好啦,现在轻松多了,每天早上就巡视一下报档,收工前盘点一下账单,需要补货、拿货,直接安排伙计去就行了。”
“那就好,忙不过来跟我讲就行。”李安拍了拍阿新的肩膀。
“嗯。”
阿新点点头,从手包掏出一沓零散港币,递了过来。
“安哥,这是报档昨天的收入。”
李安摆摆手:“你先收着,林士街我看好三个位置,你和我去一趟,这两天的收入刚好把这三个报档先支起来。”
“好。”
临近中午,李安把林士街的事情给阿新交代清楚,没有多加逗留,就回到了码头。
突然一下子多出了六个泊位,尽管有伍世豪和侯世杰帮忙,但依旧有些手忙脚乱。
李安只能上前帮手,一直忙到下午三点左右,码头上的事才被安排的有条不絮。
这时候,长乐社大量人马源源不断的涌入码头,伍世豪笼络的近二百名苦力严阵以待。
两方人马剑拔弩张。
“愣着干什么,不关你们事,继续干活。”
码头上响起细威的声音。原本不自觉停下的苦力,扛起货物继续做事。
穿着开襟短衫,胡须灰白的中年,眼神不怒自威。
“谁是李安?”
“老伯,找我有事啊?”
李安面色如常的走过来。
他一左一右是伍世豪和侯世杰,李建军三人站在一旁,身后黑压压一片手提木棒的苦力。
看面前只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中年不由皱起眉头:
“听说你们主事的人是三江水,他这是瞧不起我么,让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当出头鸟?”
他这话一出,伍世豪眼中闪过怒色,上前一步。
李安伸手拦住他,脸上带着矜持的笑:“你不用一口一个三江水了,这里我能做主。老伯,怎么称呼?”
中年端详了李安一会儿,端着架子说道:
“长乐社徐云雄,江湖人抬爱,叫一声雄爷。”
“哦,原来是徐云雄,雄爷啊。”
李安点点头,话锋一转:
“不过,我这人不喜欢称人爷。我还是喊你一声老伯吧。”
自称徐云雄的中年脸色阴了一下。
李安也不在意,大咧咧的说:
“老伯,你突然带这么多人来码头可吓坏我们了,不知道我有什么得罪了你们长乐社,让老伯大张旗鼓的来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