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依旧在怔怔地失神发呆,似乎杜超文的死,给了他很大的刺激。
夏文渊则是脸色彻底黑了下来,愤恨地盯向李复,恨不得将他的嘴撕烂。
懒得去管夏文渊的心情感受,李复继续道:“各位不妨仔细想想,杜超文临场发挥所作的每首诗词,其实都是模棱两可,算不上符合主题。比如说今日的《望海潮·天命形胜》,虽说是在吟诵金水湖,但却并没有什么细节描写。用在金水湖上可以,用来银水湖、铜水湖也可以。”
顿了顿,给出大家思考的时间,李复又接着道:“再比如说他做出的这那首《登高》,‘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以他不到二十岁的阅历,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又从何处来的人生感悟和阅历,能作出此等深刻悲凉诗词?显而易见,《登高》应该是出自于一位饱经沧桑变幻,见惯了世事无常的老者!
还有这首《破阵子·醉里挑灯看剑》,‘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这首词,显然是一位经历过战场,胸怀抱负却又郁郁不得志的老将所写。而他杜超文别说参军入伍了,就连军营都没进去过!‘梦回吹角连营’中的梦回两个字,可不是做梦梦到的意思吧?”
随着李复的话音落下,本就议论纷纷的现场不禁一片哗然。众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又觉得合乎情理,因为李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理有据。
细细想来,杜超文能从一介寒门书生走到今天名满大炎,眼看着就要一步登天,其中确实是有些莫名地顺利。
先不说他在仞山州时拜坐师、认大哥、交朋友,就说他前几天刚来炎帝城,便能遇到九皇子和太师三孙子这等贵人,还被奉为了座上宾。
如此巧合且惊人的际遇,是不是过于刻意了?难道说,真的是有搬山教的鼠尾余孽在暗中操控帮助他?
当面前摆出“设局”和“运气”两种可能,人们显然更能接受第一种。
再加上刚才李复仅听诗词名,便能提前猜出杜超文临场所写诗词的文,这是由众人亲眼所见。以靠山王府的权势,也确实有能力卧底到鼠尾余孽的势力中去,探查到杜超文的身份隐秘。
所以现在场上几乎九成九的人,都已经相信了李复的话,包括夏文渊。
想到自己刚刚竟然还脑子一热地去为杜超文研墨,夏文渊便忍不住脸色由黑转红,羞愧得想要找個地缝钻进去!
本以为是一段佳话,没想到却是一出闹剧!
等今天的事传出去,靠山王府少不得会在暗中推波助澜、添油加醋一番,美化李复的同时丑化夏文渊。
到时候,他堂堂帝国九皇子,恐怕就要沦为笑柄了。
甚至没准还会引来猜忌和调查,毕竟他之前对杜文超这个鼠尾余孽那么的亲热…
这简直比李复直接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还要让夏文渊难受!
“不!不可能!杜超文怎么可能是鼠尾余孽?”忽然,叶清站了起来,大声喊道:“杜超文绝对不会是鼠尾余孽!刚刚他要说什么?让你急着杀死他!李复,他知道什么?你到底怕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