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旦找着看来可以躲藏的地方,立时在笔记本上记下地点,同时也盘算着,要是真卖起了臭豆腐,该如何躲避警察等等。他想到可以将小推车和石火轮绑在一块,警察一定逮不到自己时,不禁笑了起来。
这天也很快过去,到了傍晚,他上了便利商店,买了几条吐司和矿泉水、几罐酱瓜,希望花最少的钱,尽量撑久一些。
往铁皮屋的回程中,经过那老旧小市场,里头人声稀落,几个上了年纪的阿婶提着菜篮伫在一边闲聊,聊着聊着就吵了起来,越吵声音越大。
阿关又感应到了极为细小却分布广阔的恶念。白天四处乱逛时,也偶有这种感应,还吓得他以为是追兵杀到。此时抬头看看黯淡天空,心中惊惧怀疑,恶念真的慢慢落下了吗?
回到了铁皮破屋,阿关从背包取出一卷塑料垃圾袋,一张张撕下铺在一处较干燥的角落,跟着脱去鞋袜,在那块地方躺了一会儿。
半晌之后他又坐起,将背包、化人石等都一一摆好位置,凑着岁月烛火,吃起了吐司,一边看着带来的书,心里竟觉得有些有趣,像是在露营一般。
入夜,阿关趴在垃圾袋铺成的“床”上,用手枕着下巴,静静看着岁月烛、看看冰晶。岁月烛的火光随着破窗吹进来的风晃动着,阿关觉得自己颈边也有些闪光。摸了摸脖子,原来是岁月烛的火光映上了清宁项链,映出了反光。
阿关取下了清宁项链,凑近岁月烛看。清宁项链的黑色玉石让岁月烛火一映,一下子变得五彩发亮,玉石里流动的水光更显清晰,美丽异常。阿关看得出神,静静把玩着清宁项链,数着上头一颗颗玉石和月牙,回想着许多事情。
他突然觉得奇怪,有一颗玉石里却没有水光流动,像是空的一般。
他仔细比对了一番,其他玉石都是黑色玉面包覆着五彩液体,在岁月烛的照映下闪耀动人,但唯独其中一颗黯淡无光,只是个空壳。玉石表面略显粗糙,不同于其他玉石那样滑顺。
仔细一看,那颗玉石上头的粗糙部分,竟是符文。
阿关不只一次见过林珊写的符箓,和这颗玉石上的符文笔迹如出一辙。
阿关摸着了那玉石上还有个极细小的针孔,里头的液体,想必是从那小孔流去的。
他回想着那时在中三据点曾遗失了颈上的清宁项链,是林珊替阿关找回来的。这符箓是否是林珊当时写下的,已不得而知了。但自从那之后,即使戴着清宁项链,也不时会作噩梦,却是事实。
有些噩梦他一醒来便忘了,有些却还记得。
“林珊??”阿关闭上了眼睛,心中痛苦挣扎。他总算明白,那些时日他见了翩翩,会不自觉地感到害怕和震惊,是什么缘故了。
“黑色蝴蝶”、“腐败女孩”、“鹅黄色的光芒及时出现拯救受困的他”等等,此时想来,当时那些梦境中的景象,各自所代表的意涵已经不言而喻。
林珊利用梦境,试图消去阿关心中关于翩翩美好的一面,同时也灌输着林珊自己美好的一面。
阿关回想着这种情形,早在当初重回洞天之前便已开始。洞天树神感到了阿关心中的不安,给了他清宁,但林珊仍找着了机会,在清宁上头动手脚。
阿关叹了口气,此时的他,已不愿再去深究林珊所做的一切,那只会让他感到难过痛苦。
“黄灵??”阿关握紧了拳头,看着窗外夜色,暗暗立下誓言。
接下来几天,阿关白天便四处蹓跶,有时也能捡些纸箱,带回铁皮屋铺在垃圾袋上,以背包作枕,用外套当被,倒也睡得舒服。
每隔两天,阿关也会回家一趟,洗个澡,再用最短的时间带些衣物用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