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中午休息的时间，大厅里人来人往，钱少屿一眼看过去，只有层层叠叠的人群，他眉间动了动，没再纠结，“没事。”转身朝着餐厅走去。苏笙笙又感觉到了和之前那次一样的灼热目光，但抬头的时候，还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群陌生的都市男女，‘一定是最近太累了，都累出幻觉了。’苏笙笙想着。很快从思绪中抽离，笑着说，“候经理，咱们老友相见，我请你吃个饭吧。”候经理压根没想起来这人是谁，但是看着对方打扮不俗，又不经意地瞥见了她包里厉氏的文件，想来身份不会差到哪里去，他本来就是出来随便吃一口，见她这么热情，也就同意了，“不好让女士请客，我请你。”他原本就是个普通家庭出身的，能在钱氏这种大公司爬到这一步，察言观色方面不会差的，他的雷达告诉他，眼前的人，绝对不是个普通人。两人进了餐厅包厢，互道了身份后，候经理有生之年，第一次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光，“你只是苏云集团的业务员？”苏笙笙更正，“不是业务员，是商务部的一名普通员工。”“我说过很多次了，你们苏云集团的规模和资质根本打不到钱氏的合作标准，说再多也是浪费时间。”候经理说着就要推门离开。“候经理，您难道不好奇，为什么钱氏看不上的东西，厉氏会有意向合作吗？”苏笙笙也不着急。“那只能说明厉氏在走下坡路，什么档次的货色都看得上。”候经理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明显慢了很多。苏笙笙淡笑，“侯经理，就算你是钱氏的员工，也没必要嘴硬吧，钱氏近年确实突飞猛进，但也只是勉强可以和厉氏一搏而已，这个行业的龙头，还是厉氏。”候经理冷哼，“你说和厉氏看得上，厉氏就看得上了？”他要离开的脚步已经停了，苏笙笙敛去眸中情绪，“这几张文件纸是我和厉总谈的时候，为了方便记录，在他的总裁办拿的，这样的纸在厉氏也只有总裁办和厉总办公室有，候经理应该知道吧。”苏笙笙将自己在大厅时临时写写画画的纸拿了出来，候经理扫了一眼，“那也只能说明你去过厉总办公室而已。”“好，”苏笙笙点头，“就算只能说明这个，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一个苏云集团的底层业务员是怎么能进厉总办公室和他单独谈话的吗？”苏笙笙知道候经理是从基层爬上来的，对这方面的捷径和技巧一定不会放过，果然，他松开了握着门把手的手，抻了抻西装下摆，神色肃静地走了回来，“我只是同意和你吃这顿饭而已，不代表任何承诺。”眼前的女人职务虽然低微，但是气场和手段都不俗，假以时日，肯定不同凡响，就算平台差了些，他也愿意听听她要说什么。苏笙笙将苏云集团的产品优势和合作诚意都详细地进行了说明，“候经理，您应该清楚，苏云在材料供应方面，早就达到了最高标准，之所以进不去贵公司的合作名单，是因为没有合作过大的项目，而不是没有能力合作大的项目。如果贵公司愿意做第一个给我们机会的人，价格上当然好商量。”候经理手指动了动，“就算你们有资格也有能力，可市场上那么多有经验的合作商，我们为什么要找你们呢？苏小姐，这个理由连我都说服不了，更何况总监。”苏笙笙听着这话，心里松动了一下，知道他这么问就是松口了，“候经理的职级也到了提升年限了，如果这时候能有一个亮眼的成绩，应该能更顺利吧。”“你是说，你们苏云会是个亮眼的成绩？”候经理笑了下，“口气不小。”“选我们，成本上至少能节省一成，同样的东西，省了这么多钱，候经理这么会过日子，不升你升谁？”菜已经上的差不多了，苏笙笙举起酒杯，“我相信，您是个能把握住机会的人。”“今天这些话，换个人来，我听都不会听。”候经理和她碰了下杯，“你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苏小姐，如果在苏云干的不顺心，钱氏随时欢迎。”吃完饭，候经理答应将苏云的合作方案递交给总监，但能不能成，不敢保证。苏云的资料显示，候经理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也很得总监看中，只要他能答应，这事就成了一半。苏笙笙哼着小调回了苏云。叮咚——刚刚走出电梯，就很不巧地遇见了个老熟人，一张尖嘴猴腮的脸迎面撞进了眼睛里，苏笙笙觉得晦气，转身想走，却被李实叫住，“苏笙笙，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连基本的礼数都没有了？”“对人要有礼数，对狗也要互敬互爱，对猪狗不如的，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苏笙笙笑着说。“你，”李实没想到苏笙笙都落到这步田地了，居然还敢嚣张，“人人嫌弃的感觉怎么样，但你也不需要忍受多久了，一个月考核期一到，我会来帮你办理离职手续的。”苏笙笙翻了个白眼，“那你可得谢谢我，这个工作，我帮你省了。”说完就要走，李实却拦在了面前，“等一下。”“又有什么事？”苏笙笙有些不耐烦了。“你外勤手续不全，这个月绩效要扣掉。”李实嚣张地说。苏笙笙当然不在乎那点绩效，但是看见李实这幅嘴脸就非要和他较个真，“苏云的规定，外勤和组长说明情况并打卡就可以，我怎么不符合手续了？”“你和组长说明情况了吗？”李实问。苏笙笙看着他得意笃定的眼神，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在这家公司里，是不会有人帮她说话的，就算她已经和吕欧说过了，但他碍于当前形势，也不敢帮她澄清，最多不来踩她两脚，毕竟这家公司现在还是方总掌权，谁敢得罪他呢。“谁说他没有和组长说明情况？”双方僵持之际，一道男声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