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婚期还有三天的时候,即将与她同日成婚的陆府大小姐云笙又来看她。
姐妹二人聊天时,云知刻意将话题引到了兖国。
陆云笙博览群书,自然知道得多一些,见她感兴趣,便多说了几句。
从她这里,云知获得了一条关键信息:兖国女帝有一完本手书,正存放在皇城内宫的御书楼中。
云知突然有点期待大婚了。
余下的三天,她几乎是数着秒过来的。
终于到了大婚那天,云知迫不及待地钻进接亲的轿撵,看得陆府长辈和来接亲的人都愣了半天。
两台花轿一起从安国公府出发,又一起送入渊王宫,两位身着嫁衣披着红盖头的陆家小姐一起被扶进了皇家宫宴专用的昔元殿,在帝后和王公贵族以及百官的共同见证下,与各自的夫君拜了堂,之后,皇帝发表了新婚贺词,随即新人谢恩,新娘子们被送回各自的宫殿,新郎官则留下来与大家敬酒庆贺。
皇宫一隅的昭云宫内。
因为昨夜几乎一夜未眠,云知独自在铺满软衾的床上坐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开始哈欠连连。终于听着外面没了声响,她悄悄扯下遮在头上的红盖头,见殿内确实没人了,才开始起身打量着四周。
皇宫真不愧是皇宫啊,到处都金灿灿的,殿内又因喜事布置了不少红帐子,烛火交映下金红相辅,竟让原本俗气的金色生出了一些朦胧的美感。
云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观察着殿内门窗的位置,还顺手拿了一盘摆在桌上的糕点,填饱肚子的同时,也开始盘算着一会儿从哪里出去比较方便。
终于发现了一处窗外没有宫侍把守,云知在窗边观察了一下,确认了没人经过后,便开始拆卸自己的头饰——新娘发饰繁多,会影响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才刚拆到一半,外殿那边突然传来了两道凌乱的脚步声。
云知心中一惊,连忙将手中钗往桌子下面一扔,两三步就跳回了床边,迅速扯过被自己扔在一旁的盖头盖好。
当那凌乱的脚步踏入内殿的时候,她已经坐的十分端正了。
宁王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还要去御书楼呢!
怎么办怎么办?直接给他一手刀将人劈晕?不行,这人心狠手辣,怕是醒来会报复,还有什么办法能混过去呢……
云知表面平静,内心波澜壮阔。
正想着,浓重的酒气铺面而来,有个人被扔到了她身旁。
紧接着这人好像还往床的里面爬了两下,似乎还有人给他盖上了被子?
咋回事啊?
云知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正纳闷儿呢,突然,有一道深沉的男声缓缓响起,语气倒是十分恭谨:“王妃,殿下醉了,您也早些歇息吧。”
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殿下他听不到声音,也说不了话,王妃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喊我,我就在殿外。”
说完,就要往外走,云知连忙开口叫住了他:“不是……你叫什么啊?”
名字都不留,就让人有事喊他,这人怕不是缺心眼儿吧。
那人脚步一顿,似乎有些尴尬,“顾逐流。”
顾逐流?
这个人之前云知倒是听人提到过,他是宁王亲卫兼手语翻译,平日里与宁王形影不离,如今看来,果然是真的。
顾逐流出了内殿后,云知才敢将头上的盖头重新扯下来。
回身看了一眼,那宁王正背对着她,看上去已经裹着小被子睡着了。
云知试探性地喊了他一声,“那个……宁王殿下?”
没有任何反应。
她又抬手轻轻在他肩头戳了两下,“真睡着了?”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真是天助我也!
云知松了口气,赶紧拆完剩下的头饰,将宽大的外袍脱下来扔到床脚。
想了想,又吹灭了床头的烛火。
做完这一切,她又看了一眼床上裹在被子的人,见人确实是睡熟了,才转身走到刚刚踩好点的窗子边,轻手轻脚地翻了出去。
她才刚跳出窗去,床上原本“醉酒熟睡”的人就掀开被子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