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姚艄公还是不说话,金大伯母眼瞅着天已经黑了,只能愤愤不平地离开。
等金大伯母走了,姚振富才从屋里出来:“爹,要不你还是把地卖了吧,三天都已经过去两天了!”
姚艄公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儿子有多么不靠谱了,也就没有把他们已经把地卖了的事情告诉儿子。
现在听到儿子这么说,姚艄公更是说不出的失望:“我们家要是卖掉五亩地,家里可就只剩五亩地了!”
姚振富道:“不是还有五亩地吗?”
姚艄公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没忍住又给了儿子一巴掌。
换做以前,金茉莉肯定早就上去对姚振富嘘寒问暖了,但现在她不想动。
姚振富在县城有相好,还给相好花了那么多钱的事情,着实有些伤到她了。
她之前对姚振富那么好,是不想像上辈子的金小叶那样被姚振富厌弃,但姚振富这么个样子……
被姚振富厌弃又怎么样?她已经给姚振富生了儿女,难道姚振富还能不要她?
金小叶那么闹都没有被休,她可没做什么!
姚振富被打之后,金茉莉对他不闻不问,还把他那丢人的事情说了出去……姚振富自然不满,等回到两人房间,他对金茉莉大发脾气:“金茉莉,你是不是疯了?我不是让你别把我的事情说出去吗?你为什么还要说?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你事情都做了,还不让人说?”金茉莉忍不住哭起来。
姚振富更加恼火,反过来责怪金茉莉,觉得是金茉莉不够好,他才会去找栩娘。
金茉莉哭得更厉害了。
两人吵了一架,第二天金茉莉
就回了娘家。
姚家人没顾上她,这天一大早,姚艄公就带着姚振富,划船去了县城。
他们来到栩娘的住处,用一百两银子跟栩娘的丈夫换了当初姚振富写给栩娘的书信,还有姚振富给栩娘的一些信物。
去之前,姚艄公很担心,就怕栩娘的丈夫拿了一百两银子之后不满足,还要继续讹钱,但栩娘的丈夫并没有这么做。
等走出栩娘住处,姚振富松了一口气。
他终于不用担心被栩娘的丈夫扭送官府了!
“爹,你既然已经筹到了银子,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害我一直担惊受怕。”姚振富对着自己的父亲抱怨起来。
姚艄公没有回答,他默默地解开固定小船的绳子,率先上了自己的船。
他拿起船上的竹竿一撑,小船就飞快地远去。
还没上船的姚振富都傻眼了,他爹这是怎么回事?他爹不管他了?
今天他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他爹要是走了,他要怎么回去?
姚振富喊起来:“爹,爹!”
但姚艄公充耳不闻,撑着船做生意去了。
姚振富被自己的父亲丢下,又气又急,气过之后,却又只能慢慢往回走。
他压根没地方去,只能回家。
姚振富在县城读了十几年书,但庙前村到县城的路一次都没有走过。
姚艄公心疼他,从不让他走路,都是自己摇船接送。
但今天,姚振富不得不独自往回走。
走路的时候,他恨不得用衣袖蒙住自己的脸才好,唯恐别人看到他认出他来。
县城的人应该不知道他和栩娘的事情,但他从学堂离开,他爹还跟先生要钱的事情,应该已经传开了。
路上只要有人看他一眼,他心里就害怕,担心那人在取笑他……
不过姚振富想多了,其他村子的人,还真不认识他。
但庙前村的人,就认识他了!
姚振富刚回到庙前村,就听到有人开口:“这不是姚振富吗?你刚从县城回来?去见你那个相好了?”
说话的人正是姚祖明。
昨天晚上,姚振富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庙前村。
被所有人敬畏着,是个读书人的姚振富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庙前村的人唏嘘不已。
不过大部分人,是不会去姚振富面前说什么的,只会私底下聊一聊,也就只有姚祖明这样的,才会跑去姚振富面前,取笑姚振富。
姚祖明那可是个会在黎大毛黎二毛这两个孩子面前胡乱编排的人!
姚振富当然不认:“你胡说什么?”
“我哪里胡说了,你的事情现在整个庙前村人人都知道,啧啧,昨天金家不是还上你家去闹了吗?听说你连金茉莉的嫁妆都花了?”姚祖明一脸的幸灾乐祸,“还说是读书人……我这样的大老粗,都干不出来你这样的事情。”
姚祖明也姓姚,他爷爷跟姚振富的爷爷,还是亲兄弟。
但两家早年就闹翻了,相互看不顺眼。
姚振富的脸色变了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