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的异常太过明显,那微微蹙起的眉头,游移的眼神,那欲言又止的唇瓣和死死攥着的拳头都在展现他的异样。
“魈上仙在隐瞒什么呢?”云慕白视线慢悠悠从少年仙人紧绷的肩背向下,如有实质一般落在对方攥紧的拳头上。
“我没……”
“不必着急否认。”云慕白放下手中的筷子,慢条斯理地将筷子放好,而后整理着衣衫的下摆,视线平静沉稳地注视。
一系列动作做得悠然却自带一种独特的韵律,只看的空眼皮跳了跳,只觉得此时云慕白的气势的动作……十分熟悉。
怎么看都像是某个不在此地的人不动声色施压时的表现…,学得还挺像的嘛。
而魈却在这种压力下迅速冷静了,他抬起眸,金色的瞳孔静静注视着黑发黑眸的青年,沉吟良久后开口。
“云先生,你的确很厉害,但……帝君的消息我不能轻易透露。”
“如果你的确想知道,那就请在与婚礼之后再来望舒客栈找我吧。”
魈说完后,也不管因为自己的后半句话预愣在原地的云慕白,周身忽然亮起绿色光芒,整个人如同一阵清风,迅速从饭桌旁消失。
窗户被狂风卷起,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响,而后空气便陷入了长久的凝滞。
“啧。”云慕白轻啧一声,遗憾叹气,“反应怎么这么快?”
“哇,幼稚鬼你。好大胆!”派蒙飞快从紧迫的气氛中缓了过来,好奇的飘过来趴在云慕白肩膀上,如果软乎乎的面团。
“怕什么,他总不会杀了我的。”那位仙人虽然看上去严肃,但也不是个暴躁嗜杀的人。
“你不怕在璃月开的宝箱都是卷心菜吗?”派蒙眨巴着眼睛,一脸的天真。
云慕白揉了揉太阳穴,想起从璃月港打到望舒客栈的一路,路途上空就没停止过开那些丘丘人的箱子,哪怕里面的禽肉和卷心菜都会被他扫荡一空。
“我对开宝箱没兴趣。”云慕白认真强调。
总觉得这一趟短途旅程让他对那个遍布各国的冒险家协会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刻板印象。
“真是奇怪的人。”派蒙喃喃着挠头,而后茫然地问,“既然魈不告诉我们的话,那我们之后该怎么办呢,要回璃月港吗?而且,空的通缉令要怎么办啊。”
“通缉吗?”空摇了摇头,抬手安抚的摸了摸派蒙的白毛,“不用担心啦,也许……”
“也许我们应该换个思路。”云慕白双手击掌,“也就是帝君陨落后的既得利益者身上开始查。”
“你也怀疑七星?”空想起那位名叫达达利亚的愚人众执行官明里暗里的暗示,微微蹙眉。
“不。”云慕白摇了摇头,“现在的璃月,诸方势力混乱一片,你确定只有七星是既得利益者?”
对上空和申鹤投来的疑惑眼神,云慕白慢条斯理地分析,“七星、仙人和愚人众,明面上,七星在帝君陨落后获得了正式的权利,愚人众借七星无暇分心的功夫深入璃月内部,仙人从封闭的绝云间离开,踏入璃月港……”
“嗡~”长枪一声嗡鸣。
“申鹤女侠。”云慕白垂眸,看着突然被抵在自己脖颈,满是威胁意味的长枪,双手举起缩了缩脖子,“好了好了,这只是推理之前必要的整理缓解,我们需要列出所有的可能性,然后再排除嘛……”
申鹤垂眸,不是很情愿地收回武器,清冷的嗓音认真反驳:“我师父不是那样的人”
云慕白叹了口气,看向空的目光满是无奈。
“那你觉得最大的可能是什么?”空心领神会,转移话题,“其实愚人众一直对诸位神明的神之心虎视眈眈。”
“你认为呢?”云慕白把这个话题抛回给空。
云慕白仔细看着面前这位年轻的金发冒险家,听说从请仙典仪之后就没有休息,一路翻山越岭,风尘仆仆,但少年的脸上似乎从未有过疲惫,一直目光坚定的望向前方。
“……你似乎总被卷入风波之中。”云慕白忽然出声建议,“要不要找个人帮你算算,璃月这边就有,钟离没准也会算。”
“那倒不必,我不信那些东西。”对云慕白突如其来的关心空显得有些无奈。
他没有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云慕白和申鹤的意思,他的敌人可是天空上的神明,朋友……不该因为自己而被卷入纷扰。
“我想听听你的看法。”空将自己从回忆之中抽回。
“……也许是他们联手吧。”云慕白耸了耸肩,“之前在枫丹有过一个案子,就是一起多人协作的谋杀,所有人都完成了谋杀的一部分。不过最后他们都被查了出来,一场大闹剧,水神大人相当满意呢。”
空却只觉得背后冒起一股寒意,“不会吧?”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没准就会有人愿意弑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