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p>

“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做的，跟我说一声就行。”</p>

阮绵暗自调节情绪，深吸口气：“宋医生，打我在医院见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咱们是不能同住一个医院公事的。”</p>

宋砚安斯文的面庞上，一闪而过的落寞感。</p>

他鼻梁高挺，眼窝深邃。</p>

琥珀深棕的眼睛里，有火苗在跳动。</p>

那不是怒火，是心在燃烧的火。</p>

宋砚安他淡淡的，把那些情绪都掩藏到皮囊之下：“对不起，没想到给你造成这么大的困扰。”</p>

阮绵至始至终都保持住从容：“也不算是给我造成困扰，我一开始就打算要调去一院，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p>

“嗯。”</p>

她笑了笑，嘴角勾起得很好看：“今天谢谢你送我。”</p>

“你住这？”</p>

“对啊，自己婚前买的小公寓，全当是狼狈时能有个藏身之处。”</p>

阮绵当时攒了点钱，再好的房子她是买不起，芳华苑的小型公寓绰绰有余。</p>

这间公寓，知道的人不下三个。</p>

宋砚安是第三个，连陆淮南都不知道。</p>

平时她鲜少过来住，更没多余的钱去请保姆定期打扫，都是什么时候过来落住几天，自己里里外外扫个干净。</p>

跟宋砚安道别。</p>

阮绵捏着钥匙进电梯进屋。</p>

她翻出之前的旧手机，把保存好的手机卡安装好。</p>

下一秒，阮文斌的电话赶过来。</p>

她没接。</p>

等到约莫响了半分钟，阮绵抬手，语气透着不耐烦：“找我有什么事？”</p>

阮文斌说：“陆淮南把阮家好几个运营的项目都停了。”</p>

他口吻带着忍，但声音很大。</p>

这句话脱口，阮绵只觉得耳朵聒噪，她扶着腰站起来，话语四平八稳：“这事我管不上，谁得罪了他，你们应该去找谁。”</p>

“你奶奶现在身体很差，需要一大笔钱维持命，你是打算真不管了，让她老人家年老都没落得个安享晚年？”</p>

阮绵心窝子，像是给人捅了一刀。</p>

血水裹着疼痛，从肉里溢出来。</p>

她气到双眼大睁，鼻尖往下的脸部肌肉线条绷紧，绷得有些狰狞。</p>

手掌撑住沙发扶手，阮绵长吐几口气：“你到底想怎样？”</p>

上次阮文斌拿奶奶威胁她，找陆淮南要三千万周转，她见不到他人，只得去打了付迎，如今摊上这一堆事。</p>

阮绵满心嫌恶。</p>

“我就不信家里拿不出那点医药费，存心的吧？”</p>

阮文斌理所应当。</p>

“你也知道，阮家早不如当年鼎盛时期，这些年海港经济也不景气，你奶奶这病是长期战，没个四五年好不了，咱家这点钱撑不住的。”</p>

“好，我去找他。”</p>

阮绵说完，她拉下手机关机。</p>

深夜的风凉到刺骨。</p>

室内恒温27度，阮绵半夜又开始反复的昏沉，这边没有备用医药箱，她找快送点了几片退烧药，将就着吞下去。</p>

想着能度过这一晚，就算是好的。</p>

退烧药根本不顶用，到凌晨一点多，她烧得人稀里糊涂，神志不清。</p>

阮绵撑着床架坐起来。</p>

勉强睁着眼睛，给姜轻慈打电话，她嗓子哑得吓自己一跳：“轻慈，你能带点点滴过来吗？我发烧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