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方才安顺是不是也说了,景仁宫里的一切事宜,都是皇贵妃命人操办的?”
安凝想了想,点头肯定道:“是,您没记错。”
闻言,曹玥玩味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这笔账,本宫就先记在皇贵妃头上吧。”
景仁宫里的一切东西既然是她经手的,那么这殿里的脏东西,即便不是她安排的,她也必定知晓。
既然皇贵妃在这件事上并不干净,那她就先投桃报李,给皇贵妃弄些开胃小菜,好好儿回敬她一番。
安凝和安平对曹玥的脾性早就了如指掌,因此听曹玥这么说,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安凝甚至还有些兴奋:“那娘娘,您准备怎么做?”
曹玥瞥了眼安凝,意味深长道:“据说宫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皇上但凡久不进后宫,一进后宫必然是要先去位份最高的人宫里,以全了那人的颜面。”
而康熙南巡两月有余,皇贵妃身子又不怎么好,今儿即便是康熙再忙,无论如何也要抽出时间去承乾宫安抚皇贵妃的。
安凝眸光一亮,抬头与安平对视了一眼:“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安平犹豫了下,没安凝那么激动:“可是娘娘,若是咱们这么做了,岂不是初初进宫,就得罪了皇贵妃?”
毕竟景仁宫里的这些脏东西旁人都不知情,而她们要是这么做了,就是明摆着在打皇贵妃的脸。
曹玥闭了闭略有酸涩的眸子,沉沉道:“那又如何?就凭着这满殿的脏东西,本宫就不会轻易放过她。”
况且此事若是成了,也是她在后宫立威的好时机,日后旁人再想动什么歪脑筋,也要掂量掂量了。
安平仔细一想,觉得这么做利大于弊,也就没再劝说,同安凝一起伺候着曹玥沐浴更衣。
一番洗漱过后,寅时已经过半,曹玥躺在已经换过褥子的床榻上,丝毫睡意也无:“今儿那个安顺的,做事倒是殷勤周全。”
安凝把铺盖铺在脚踏下:“娘娘是想用他?”
“嗯。”曹玥想起在江宁时曹寅私下里给她的一长串的名单,唏嘘道:“本宫才进宫,满宫里的人都在盯着本宫,大哥给的那些人定是不能用,安顺是景仁宫的掌事太监,若是他得用,本宫会省心许多。”
曹寅曾在宫中做过多年御前侍卫,在宫里肯定是有人脉的,只是那些人脉多在内务府以及侍卫中,不在敬事房,也不在后宫,要想启用这些人,必是要费不少精力。
且多年过去,就连曹寅自己都不能保证那些人中有无背主之人,她就更不能轻易相信那些人了。
安凝钻进被窝里,双脚碰到温热的汤婆子,瞬间舒服了许多:“既然娘娘看重安顺,那平日里奴婢和安平会多加注意他的。”
劳累了一整日,安凝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
曹玥无声一叹,也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既然睡不着,养养精神也是好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过了卯时,各宫陆陆续续亮起了宫灯,承乾宫外也渐渐聚集了不少嫔妃,等着时辰到了去给皇贵妃请安。
此时贵妃和四妃还没来,先到的都是嫔位和嫔位以下的小嫔妃庶妃。
安嫔李氏带着启祥宫的低位嫔妃到的时候,便见端嫔等人已经到了。
她四下里看了看,见一群人里都是令人熟悉的面孔,不由得哟了一声:“昭嫔还没来吗?第一天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就这般懈怠?”
那几个打探消息的奴才里其中一个就是她派去的,那奴才回去后,在他面前把昭嫔说的平平无奇,安嫔就耐不住自个儿的好奇心,来了个大早,就想亲眼看看昭嫔是怎么个平平无奇的模样。
谁知她这个嫔位之首都来了,住在景仁宫的昭嫔却没露面,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僖嫔赫舍里氏甩了下帕子,扭头往东大街南边儿景仁宫的方向看了两眼,嘻嘻笑道:“到底是包衣奴才出身,不懂规矩也是有的。”
曹玥还未曾正式亮相,僖嫔就一个不懂规矩的帽子扣在了曹玥的头上。
话落,僖嫔还欲再说些什么,谁知看到不远处正扶着宫女的手走过来的德妃,笑容霎时僵在了脸上。
德妃不紧不慢的走到僖嫔跟前,瞧着僖嫔蹲身请安,也没叫起,只盯着僖嫔问:“僖嫔妹妹方才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