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渐行渐远,侍卫跟了上去,楚璃才爬起来,望着离去的马车。
身边的人对她指指点点,好一阵子楚璃才缓过神,看到满脸担忧的锦初,轻轻说了声:“回家。”
那日之后,楚璃再也没有写话本子。
十天后,楚璃出了一趟门,带回精细的点心,和香喷喷的烧鸡,还买了一大堆米面。
吃过晚饭,楚璃将所有银钱交给锦初,“孩子,我要进宫一趟。”
“进宫?”锦初诧异地瞪大双眼,“爹爹,您进宫做什么?”
“爹爹要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锦初盯着爹爹头上的紫色气运,楚璃摸了一下锦初柔软的头发。
夜里锦初睡得不踏实,直到鸡叫才迷迷糊糊睡着,待阳光透过窗子,锦初拥着被坐起来,看到枕边有一封信,还有做好的早餐。
信上写着,楚璃又交了半年房租,如果三日后自己没回来——锦初那么聪明,一定能好好活下去。
院门打开,又关上。
小鸡小鸭吵着要吃的,兔子冲锦初抖了抖长耳朵,家里只剩下锦初一个人了。
“王母娘娘,求您保佑爹爹心想事成,保佑爹爹三日后平安归来!”
锦初不信平日对她那么好的爹爹,会像养父养母一样抛弃她,她坚信,爹爹一定能回来!
三日后的清晨,锦初换了干净衣裳,煮了一锅白粥,喂过鸡鸭和兔子,浇完菜。
从日出等到日落,又从天黑等到天亮,爹爹还是没有回来。
两个卖菜的快步从门口路过,嘴里小声讨论着今日的热闹:
“听说没?就是写话本子那个,流了那么多血,害得咱们菜都没卖出去。”
“他真以为自己的贱命能威胁到长公主?”
“就是没想到他敢撞柱子,啧,这得多疼……”
锦初站在一墙之隔的院内,直到四肢僵硬。
她知道爹爹再也不会回来了,明明她头上的黑气都散了!
隔日,楚璃撞柱而亡的消息传到房东婆婆耳朵里,同消息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宫里的嬷嬷。
她看着瑟瑟发抖的房东婆婆,鄙夷地打量了锦初几眼,道:“跟我走。”
锦初什么都没问,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走了几步,嬷嬷回头看她,眼中尽是冷漠:“姓楚的真是白疼你,他死了,你连问也不问一句。”
锦初麻木地抬起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嬷嬷惊讶一下,旋即轻笑:“这会儿倒是装哑巴,但愿你能装一辈子!”
锦初被带进宫,嬷嬷把她领到马厩旁,那里有座孤零零的小木屋,是给下等马奴准备的住处。
马厩臭气熏天,但除了这个,吃穿用度还好。
宫里有好几个马厩,锦初管理的是最差的一个,这里的马都是老弱病残,或是脾气不好伤过主人的。
平日里没什么人,锦初便日日和一匹枣红色、缺了一只耳朵的小马驹做伴。
当然,偶尔还是有人来的。
长公主那张白嫩的脸,在桃色骑装的映衬下,明艳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