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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便抬起了斧头,这可把那疤脸大汉给吓坏了,急忙叫道:
“慢来!”
“好汉,小人乃是洞主亲信,好汉有何事,尽管和小人说。”
李鬼摇摇头,“兹事体大,不能外泄。”
那疤脸大汉犹豫片刻,眼见李鬼又要举起板斧,当即一咬牙,大声叫道:
“小人便是无忧洞主!”
李鬼只是不信,又举起斧来。
“刚才这女子已经证明,你便是管事。”
“先是管事,又是亲信,现在又到洞主,分明是谎话连篇,如何让我信得过你?”
“刚才你还说伱不是,现在又说你是,分明是怕死,假借无忧洞主的身份以求保命。”
那疤脸大汉大骇,急忙叫道:
“那女子被小人打怕了,不敢不为我隐瞒!”
李鬼一瞪眼,喝道:
“胡说!”
“你现在性命操之我手,某让你活你便活,让你死你便死,她还怕你作甚?”
疤脸大汉急忙解释道:
“小人这鬼樊楼乃是京城一大乐土,与地上樊楼相得益彰,多少权贵在樊楼不便发泄的欲望,在这鬼樊楼里得以肆意妄为。”
“因此小人和地上权贵多有来往,她们在此经年,都是清楚的。”
“现今她们只想跟好汉逃离这里,但又怕日后被无忧洞报复,所以不敢得罪于我。”
李鬼把双斧轻轻一碰,“铛”然作响,杀意十足地道:
“只消杀了你,这鬼樊楼自然就倒了,还哪里来的报复?”
疤脸大汉摇摇头,道:
“好汉有所不知。”
“这鬼樊楼虽然名义归我这个无忧洞主执掌,但实际上,赚到的钱,大部分都被地上的贵人们收走了。”
“否则现在鬼樊楼日进斗金,我早就能攒够钱,去外地买上百十顷良田,二三十个奴婢,做一个大官人了,岂不胜过在这地下苦熬?”
“人人皆道,我这无忧洞道路繁杂,四通八达,便是开封府也奈何不得。”
“但实际上,我等不过是地下老鼠罢了,如何与官府抗衡?”
“无忧洞虽然确实堪称地下城,但这地下城却是地上人所建,是有图纸留存的。”
“若是朝廷拿出图纸,派禁军来剿,岂有剿不平的道理?”
“最初的无忧洞,确实是一群穷鬼在一块报团取暖,苟延残喘,但等无忧洞势力渐大,鬼樊楼声名鹊起之后,便被贵人们给收编了。”
“自那之后,无忧洞和鬼樊楼便有了主人,之所以这许多年来我们始终存在,连官府也拿我们没办法,不过是有贵人不想我等消失罢了。”
“好汉便是杀了我这个无忧洞主,拆掉所有的鬼樊楼,用不了多久,便会有第二个新洞主出现,重建新的鬼樊楼。”
李鬼听完一阵沉默,作为后世之人,他当然清楚,一个地方的黑涩会如果剿灭不干净,有且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官匪勾结。
古今中外,概莫如是。
而且国朝贵人拿黑道人物做白手套的习惯,古已有之,不足为怪,这无忧洞主所说的话,多半属实。
也正因为属实,所以李鬼心中的那团火焰,才会越烧越旺,难以熄灭。
这真是一个烂透了的世界啊!
那洞主察言观色,见李鬼已经听了进去,不由得心头松了一口气,试探着问道:
“不知是哪位贵人派好汉来的,可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