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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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愕然。

就,一切都挺突然的。

他身上的那点温度好像都没散呢,一向灵活的大脑宕机了几秒钟,就被一双手就从腋下穿过去,拎猫崽子那样把他捉离了地面。声音从头顶飘来:“闲杂人等就不要留在厨房了。”

西宫鹤影:叉出去,叉出去!

这个动作如果更夸张一点,就可以让人联想到狮子王里的辛巴,但捉着的是太宰治,配合西宫鹤影皮笑肉不笑的脸色,只会让人觉得这是一块需要放到窗外晾晒的鱼肉,青花鱼风味的。

太宰治:“我……”

我什么也没干啊——倒是你家月月被人抱住了诶——你这个当哥哥的不管一下吗?

然而西宫鹤影只是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放在客厅的地毯上,牢牢地按住。一张巨大的大富翁地图已经铺开,是四个人的小游戏。

“太宰君,离晚饭还有很久,不如先来玩些小游戏吧。”

太宰治就很明显听见了一道声音说“不玩你就死定了”。他拿起蓝色的人物棋子,坐在中原中也对面:“行,还有谁要加入?”

两位魔术师和双黑扮演玩家,青子管理银行。

——奇奇怪怪的战争开始了。

中原中也只听说过这种游戏,没有真的玩过,一边玩一边摸索。而太宰治虽然也没玩过,却仿佛天生熟悉游戏场,上手极快,决策极强。黑羽快斗和西宫鹤影两人也不是吃素的,魔术师必修课的扑克脸让他们对人心把握很好,加上熟知游戏和骰子,运气这种因素就跟拿来玩的一样。

玩着玩着,就变成了纯粹的博弈与抢夺,三个战术家,一个直觉系。

路过的宫野志保端着杯咖啡,视线落在这几个人身上凝聚的低气压上。

宫野志保:……

怎么这些人都这么怪啊。

玩个模拟游戏都能玩出真火来。

厨房内。

‘系统,你做什么呀……’

我来照看大白菜。系统说话都阴恻恻的,小小火柴人的眼睛被替换成了两颗绿色火苗,熊熊烈火在燃烧,我要把太宰治叉出去!才十分钟没照看着你,他就黏过来了。

月月,妖妃误国啊!

你想贴贴的话,随便找人贴贴。系统吱儿哇乱叫,我来和你贴贴!

“……?”西宫月昳一整个迷惑住了,要说妖妃误国,那好像也是他主动过去蹭了一下太宰治。

他一边在青木伶的控制下把火调小,慢慢地煨煮甜玉米排骨汤,一边又特别不解地看着还没走的琴酒:“你也要来教我下厨房?”

琴酒:“我来看某人装模做样扮纯良。”

他也拎起一把刀,和太宰治拿刀挺像的,都像是要去干掉所有人。这人的手并不光滑,仔细一看其实是疤痕和茧子,用力的时候掌骨、桡骨都很分明,握刀握枪都合适。尖刀在他手中挽了个刀花,立在砧板上。

我喊他过来的。系统揽下一功,月月你又不会做饭,黑泽一看就非常会片肉,干脆今天吃火锅吧。

“……随意。”

大材小用,琴爷杀鱼。

‘可是系统,以前我被乱步太宰压在《马甲员be后我被迫吊唁自己》,牢记网址:1沙发上、被琴酒按在衣柜里,都没见你那么生气?你明明看得挺开心的。’

那怎么能一样!

刚刚你的表情明显就很认真,和之前开玩笑完不一样。系统可谓是杞人忧天,它嘴笨,说不上来之前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只是阻拦,月月,你还小,不能认真。

‘我怎么会认真?我现在才十五岁,统,你也被马甲的状态影响了。’

我没有!

西宫月昳和青木伶几乎黏在一起,在琴酒切肉的同时把一些蔬菜给洗干净了,四只白皙如玉的手在翠色菜叶里纠纠缠缠。他一回头,毛茸茸的发顶就抵在青木伶下巴上,两个人一起回头。

“黑泽君。”西宫月昳故意用更绵软的音调,把自己的声线模糊了,反正琴酒讨厌那种就来哪种,甚至添上了敬语,“帮我拿一下面粉,好吗?”

“黑泽,帮月月拿一下面粉?”青木伶也是那种粘乎乎的音调。

他提起湿漉漉的手指,往西宫月昳脸上戳了一下,亲密无间门,可是永远隔着一条线,不带情。欲。

大概就是手痒。

两张妍丽姣好的面庞凑那么近,而且都看着同一个人,冲击力是很强的。

琴·反正我不近美色·酒:要不是boss的话……

他蹲下去从柜子里翻出来几袋不一样的粉末,上面都写着面粉,也不怎么下厨房的琴大爷纠结了一瞬间门:究竟哪个是西宫月昳要的面粉?

“蓝色包装的那袋。”西宫月昳乐得看笑话,把系统才灌输给他的菜谱知识灌给琴酒,“可以调个天妇罗面糊,炸一些紫苏叶和虾尾当零食吃。”

西宫月昳吃过几次天妇罗,虽然他对油炸食品不怎么感冒,可是上好的天妇罗面衣薄而透,锁住食材的鲜味,吃起来脆脆香香,是不腻的。他吃的时候不喜欢日式的调料,总喜欢自己弄点重口味的酱汁蘸着——但他不会炸,衣食无忧的小boss也没有炸过这种。

“等会就拜托你来炸天妇罗了。”

——他相信琴酒能处理好油锅。

为了boss,上刀山下油锅吧g桑!

琴酒没作声,但是西宫月昳猜他此刻正在后悔为什么要来横滨。他切肉的姿势还算标准,杀死活虾剥去虾壳的动作也是精准无比,面无表情杀了大概一盘虾之后他瞥了一眼外面闹腾着玩大富翁的几人。

“西宫月昳。”他掐掉了一只虾的虾线,“你和港口afia的人是不是走得太近了。”

西宫月昳彼时正用筷子打鸡蛋,他轻轻挑眉,偏头的时候差点和自己的马甲撞着额头:“黑泽,boss自有用意。”

太难得了,有一天他居然能看见琴酒在boss面前给他上眼药。

可是boss就是他自己……x

“afia的状态很值得我们参考。虽说fbi、cia之类的小虫子不足为惧,可是整日应付他们也是件麻烦事。”青木伶的声音没在咕嘟咕嘟煮开的排骨汤里,勺子盛起乳白色的汤汁,灰紫色的眼眸被雾气遮住,朦朦胧胧,“我希望……”

琴酒神色微动。

如果组织也能这样走上明面成为光明正大的黑色巨兽,甚至和政府分天下……西宫月昳低头凑过去喝了一口尝咸淡。

琴酒的野心是琴酒的野心,也代表了组织里绝大多数人的野心。

可他从头到尾都不喜欢那个地方。

只能希望终有一天,一切不应存在的都能覆灭吧。

……

“果然以后还是要买一个大宅子。”人终究是多了点,每个人不管关系如何,为了吃饭都只能坐得很近。

原本单想着把家里装修成小而精的西宫月昳撑着下巴,看其他人用筷子勺子战斗,根本抢不到把肉片放进火锅的机会。

他面前只有他自己做的怪味土豆丝,味道只能说熟了,可以入口,吃了不会死也不会进医院。

嘤,请人吃饭结果主人饿死了的事情不会发生在他头上吧?

他甚至觉得这群人马上就要因为抢不到最好的肉片而掀桌了,某些人似乎把大富翁时的战斗状态带到了饭桌上,连一只软下去的天妇罗炸虾也要抢。

别以为他看不见异能力已经用起来了啊——

用重力操控毛肚飞起来绝对算是作弊吧——

为什么织田作之助都开始用天衣无缝了——

筷影如剑中,西宫月昳护住了自己面前的碗,不知道是谁拉扯了他一把,身下坐着的凳子骤然往一边倒去。他反应速度挺快的,一把就揪住了身边唯一能抓的东西,然后牢牢摔进不甚柔软的怀抱。

嗯……

拽着琴酒头发,砸进青木伶怀里的西宫月昳觉得织田的天衣无缝真是太好了,他也想要。

他生无可恋地闭了眼。

啊,装死算了。

……

“你饿吗?”

蛇蛇挂在衣架子上,房间门的温度比较暖,它也懒起来,尾巴尖在空中晃了两下之后在细柱子上盘了两圈,几乎睡着。

费奥多尔去戳它,紫色的眼瞳离蛇蛇很近。

“你听得懂人类的话。”他和蛇蛇说话都是伏着身子的,“人类的文字呢?”

蛇蛇就尾巴尖尖在动。

费奥多尔于是把一支钢笔塞进蛇蛇的尾巴尖。

蛇蛇:???

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好期待哦,他真的很聪明吗?

于是它卷住那支钢笔,在费奥多尔的手心里胡乱画起圈圈。

就知道戳它脑袋,戳戳戳戳——

许久,蛇一般的扭曲文字终于成形。

费奥多尔展开手心。

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

“饿死我了。”

“我要干饭!”

……

西宫月昳发誓他以后都不想要把这群人放在一个空间门里了,根本就是各打各的架,拦都拦不住。

幸好他们都顾忌着一点什么,不敢放开来玩,只不过行为上却好像比喝了酒还狂乱,特别像家里进了一群当土匪的猫,不仅要吃你的,玩你的,还准备在你心累的时候绕着沙发跑酷。

最后跑酷的时候一脚踩上你的肚子。

他体力不好,没有力气陪这群少年漫主角战斗,只能拖着懒人沙发把自己藏起来,然后……

让马甲们去战斗!

可恶,他一定要报了饭桌上的仇。

冲!抄起抱枕锤死太宰治!系统还没忘记之前的事情,月月,你得相信我,刚刚在饭桌上的时候,真的是太宰治偷偷动了一下位置,其他人的椅子连带着挤到你了才会让你摔倒的。

他们都要掀天花板啦,快和我一起嗷嗷乱杀!

‘真的是他弄的?’

我确定!

西宫月昳眯起眼睛,还没长开的五官已经有点未来缱绻温柔的样子了,只是眼睛有点像小狐狸,勾起来。

如果真的是太宰治……

那他死定了——

可是太宰治这个体术差心眼坏的人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颓势,他精准找到了西宫月昳藏着的小角落,扑过来就是一阵可怜兮兮的哀嚎:“月月,你不救我,我就要被他们叉出去打死啦!”

他扑过来的动作特别有既视感,压在身上蹭过来的样子也是。西宫月昳下意识就伸手过去揉了揉太宰治的脑袋,毛茸茸的发顶手感特别好,除了缠着的绷带。

他忽得悟了。

自己家那只又蠢又白的猫,每次做错了事情,就喜欢这样扑过来喵呜喵呜地撒娇,仗着自己能够轻易获得别人的喜欢就肆无忌惮。

“我是伤员哦。”太宰治的一只眼睛永远被绷带缠着,手腕、脖颈、乃至腰侧都有很多绷带,脸颊上也贴了膏药,“欺负伤员好过分。”

西宫月昳又摸了摸太宰治的脑袋。

“太宰君。”

即便不用任何伪声的技巧,他声音也很好听,尤其是心情轻快的时候,会让人想起夏季挂在树梢上的玻璃风铃,风吹叮当响,压低了又是另一种模样,柔情假意都透着股倦懒。

此时他的声音就很活泼,捧着太宰治的脸使劲揉。

“你恶作剧的事情被我发现了。”

“你死定啦!”

妥帖缠好的绷带忽然被手指挑开,太宰治甚至没反应过来,遮住一半世界的绷带就已经落到了少年掌心。

他闭着一只眼睛,在骤然明亮的世界里,终于瞧见西宫月昳脸上那一点罕见的狡黠和恶趣味。

“嗷——”

被拖走了。

……

打闹当然是有尽头的,只要是个人,就会感到疲惫。

黑羽快斗和中森青子还是初中毕业的小朋友,他们两个率先提出要回酒店去了,临走前西宫月昳小朋友凑过去给他们塞了一些小礼物,都是很简单的寺庙护身符,忘记是什么时候求来的了。

“再见再见。”西宫月昳眉眼弯弯,“以后我们就可以去一个地方上学了。”

中原中也、织田作之助、凉羽泽是第二批走的,社畜们第二天总得去上班。

住在家里的人就好很多,根本不用管什么离不离开。

西宫月昳送走了几个社畜,一回头,差点和太宰治鼻子碰鼻子。

“太宰君,你要吓死我了。”这个人走路都没有任何声音,在黑暗中真的很像一只会瞬移的幽灵。

太宰治:“委屈的应该是我。”

他蓬松的头发已经被抓成了鸟窝,绷带也散开了,眼角下沾着一抹黑色的痕迹,西宫月昳伸手碰了碰。

哦,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家伙给太宰治抹上的巧克力。

反正不是他。

他终究是良心发作,细细地帮太宰治擦掉了脸上的巧克力酱,又哄家里猫猫那样低下声音:“不要太生气,下次你报复回去就好了。”

不要不要!才不要让着他。系统是住在脑海里的第二只猫猫,它同样委屈地哼唧。

“我哪里能报复回去?”太宰治盯了他一眼,眼睫颤动,好似下一秒就能挤出几颗虚假的泪珠——当然是幻觉。他声声控诉,“月月你的朋友实在太多了。”

“可是……”西宫月昳本来想说太宰治认识、羁绊的人也不少,但是话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总之踮起脚尖摸摸头。

他好像确实自带一点温柔乡的光环,在故意靠近的时候很难让人拒绝,太宰治被他哄着哄着就坐到了别墅草坪前面的秋千上。

秋千是不久前才安装下来的,放置在之前种下的蔷薇丛边上,通着一条卵石路到后面的花园。黑暗中看不清具体的模样,但能想象出这种别有一番洞天的美丽小景。

吱呀——

秋千一推就荡起来。

“太宰君也才十六岁呀。”西宫月昳和他一起晃来晃去,“该享受的时候还是要享受。”

“总觉得月月不仅仅是十五岁。”太宰治抓着秋千的栏杆,黑暗中花丛的影子被风吹动,既可以是阴冷冷的鬼影,也可以是毛茸茸的剪影,一念之差决定一切。

他倏然觉得,西宫月昳这般模样,像是来人间门活第二遭的,因此才格外用力地活着,格外认真地对待每一秒。

“是呀是呀,不止是十五岁。”西宫月昳忽然更用力地用腿蹬了一下地面,险些叫太宰治滑下去,“我还有一个月就要十六了。”

“生日在夏天吗?”

“嗯,到时候就可以看烟花大会啦。”秋千晃啊晃,在昏暗的环境里,两个人都只能看见对方模糊的剪影,裸露出来的皮肤均是沾着暗色调的冷白,是调了颜色的静谧画卷,“你也知道的,哥哥当选了横滨的旅游大使,今年的夏日祭会办得很热烈。”

“希望太宰君到时候可以一起来看烟花。”看不见表情,但西宫月昳的声音听着很喜悦,浅浅的期待,“想到夏天就想起烟花,浴衣,章鱼小丸子和捞金鱼。在美国住得久了,偶尔也会怀念这些。”

反正就算不是为了生日,是为了漂亮盛大的烟花,也过来凑个热闹吧。

“你好像很喜欢热闹。”太宰治说,“不,或许不是热闹。”

“你只是很喜欢人。”

甚至几乎喜欢人世间门的一切。

“的确。”西宫月昳回答地干脆,“我喜欢人,很喜欢他们,我依赖他们的喜爱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