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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繁杂的时候总是容易睡不稳,西宫月昳只觉得自己在片刻之间做了七八个噩梦,最后也许是去街头表演胸口碎大石,胸前遭到不可名状的重击,他醒了过来。
好大一只白猫蹲在他的胸口。
他和猫对视,很久都没有把脑子找回来。
感觉要被烧糊涂了。
“呃——”西宫月昳从嗓子里溢出来一声长长的叹息,他撑起身,把肥了不少的猫塞到另一边,“祖宗……你是要把我送走吗?”
“喵。”猫伸爪子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喵,喵。”
它咬住西宫月昳的袖口,很是顽强地把人的胳膊往外拖。
当然是拖不动的,西宫月昳收回手臂,闭着眼睛:“你找太宰君玩去……”
“喵——”白猫更加用力地叫起来,破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西宫月昳被吵了一会儿,他头疼得不行,整个大脑都被困意填满:“别叫了……是喂粮机坏了还是要铲屎了……祖宗诶……”
然而这次,猫猫似乎坚定地要把他叫醒,再一次拖着他的胳膊往外扯。
甚至把外套都给叼到床上来了。
西宫月昳垂着眼睛看了一眼被丢过来的东西,心里疲惫的同时感叹了一下家里这只蠢猫的智商——间歇性的高智商,知道人类出门的时候总要穿点衣服。
都被催成这样了,西宫月昳也没办法拒绝,他撑起身,又愣愣地坐了几秒钟,捡起衣服下了床。
怎么回来的他有点记不清了,更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上的床、换的睡衣,好像是太宰治把他抱上来的。舌根处残留着一点吞咽药物的苦涩感,八成是退烧药或者感冒药。他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仍旧是烫的。
他总觉得自己这身病骨头,在意识强行分割过一次后,又脆了不少。
“希望回来之后床还是暖和的。”他看了一眼猫,“要带我去哪?”
……
“真应该庆幸,我已经退出了afia。”太宰治语气冰冷。
他的眼神甚至没有落在面前的几个人身上,仿佛他们比物件还要低级,是空气里飘过的、一颗不需要在意的灰尘。如果不是已经决定做个好人了,这几个愚蠢的人类第二天就能成为东京湾里沉底的垃圾之一。
当然,现在的话,也不是不能做到。
“只是希望他配合调查,”那人继续说,“并非是囚禁之类。我们并不会将西宫鹤影的事情迁怒到他弟弟身上,甚至还会提供一定的保护。毕竟现在谁也弄不明白那个异能力者究竟是谁,从何而来。”
太宰治的视线从他身上滑过,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又马上壮起胆子——他相信太宰治这种聪明人一定会权衡利弊,不会做出危害他的行为。而且太宰治只是一个异能力为无效化的人,是人,不是什么传说中的恶魔,现在身上甚至没有枪。
“保护?真是有趣的说法。”
太宰治倦了。
面前几个人的心思对于他来说,就是明晃晃的写在脸上。西宫鹤影泄露情报一事他不能确定真伪,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泄露的重要情报大概就是他当初收到的匿名邮件,有关异能开业许可证的谈判——但西宫鹤影那时候并不在这个世界,所以泄露情报的事情八成是西宫月昳和首领宰一起做的。
在iic事件里,这情报给他,除了叫他早日看清楚森鸥外在整个局里做的手笔,就是为了叫他彻底死了留在afia的心。
太宰治明白,西宫月昳那时候冒险做的一些事情,完完是为了织田作之助、还有他。可以说,如果没有他们,西宫月昳是绝不会做出如此危险的事。
如今却被人捉住尾巴,把歪
心思都怼到脸上。
与其说要把人带走保护起来,不如说是找个诱饵,看看能不能把那个陌生的异能力者钓出来,顺便发泄一下自以为肮脏隐秘的小心思。可怜,又胆小,在人死后才敢跳出来进行一些可笑的报复。
太宰治想了想,以那只大白鸟的作风,大概从来没有把这种人放在眼里过,也不屑于刻意去讨好。而这种人最恨的就是被别人看不起,又或者,只是单纯看着意气风发、光鲜亮丽的人感到不爽。
心里装着不纯粹的东西,在光芒之下,才会愈发显得阴影浓重。有的人试图抓住光,让它驱一驱黑暗,有的人却只想把灯给掐灭,让一切都暗下去,觉得这样能将自己的肮脏部藏起。
他懒得同这群蠢货掰扯了。
“让种田长官来和我谈。”他轻抬下颌,用一种再高傲不过的语气。
说罢,他站起身,一点也不在意那几个人的看法,就往一边走去。
“站住!”太宰治听见掏枪的声音,大概是几个蠢货之一终于被他气疯了,“小子,是谁给你的胆量……”
太宰治弯弯眼睛,直视他:“开枪呀。”他的语气很轻,和情人耳语的程度差不多,又有些像猫挠过耳畔的发丝,轻轻痒痒,却藏着无比尖锐的利爪。
“怎么不直接开枪?异能特务科的人应当是受过优质训练的吧,这样近的距离,一定能瞄准我的眉心。”他甚至凑近了一步,“开枪杀了我,说不定是一件很大的功劳哦,足够你晋升、下半辈子平步青云——”
他看着对方颤抖的手臂,以及其他几个既没有阻拦也没有帮忙的异能特务科成员,觉得这毫无同事感情的场面很有趣,于是还想再说点什么刺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