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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人,但开枪之后情绪崩溃,这才开始无差别杀人。”
凌晨两点,太宰治和西宫月昳坐在警局里,以及其他几位受害者的朋友同事,也都留着没走。
今天晚上大概是不能休息了。太宰治抬眸看了眼窗外的天空,倍感疲惫。
闹腾了好一阵,耗空子弹的凶手又随机劫了一个路人,用于威胁前来的警方。但这是困兽犹斗,东京的警察没有那么废物,很快就把色厉内茬的人擒拿住。
凶手被抓住之后就已经放下抵抗,将事情盘托出。说是只想报复三年前害死他母亲的前同事,枪是从黑市上淘来的,没什么预谋,凭一股血气上头,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复仇。
很可笑的理由,偏偏这种万念俱灰,拿着武器去人群里乱杀的人,是最危险的。
“凉羽泽也许是救人,才……”
唯一让太宰治不理解的,就是凉羽泽会中枪。
凭对方的身手,真的会躲不开吗?
而且凉羽泽作为“路人”,是第一个中枪的。这似乎也在凶手的预料之外,他看见自己亲手杀害了陌生人,血色一刺激,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彻底崩坏,直接冲过去对着前同事连开五枪,有三枪打中了他,剩下一枪击中地面,最后一枪则是擦伤了路人的手臂。
目前只能认定是凶手自己没有用枪的经验,加上手抖,让瞄准好的子弹偏移了轨道。
但这个说法实在太牵强了,手抖,却能精准打中别人的要害。
这一回,太宰治也嗅到了浓浓的阴谋味道。
他坐在西宫月昳的身边。西宫月昳从刚才起就没有说过话了,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凝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宰治不敢想象西宫月昳的精神状态是怎样的。
年轻的警察推门进来:“要喝点热茶吗?”由于是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发生的案件,而且是当众枪杀,相当恶劣,整个警视厅因为这次的事情紧急加班,开始调查。
“谢谢。”太宰治接过热水壶,“高木警官,我可以问问那把枪的来源找到了吗?”
“暂时还没有。”高木叹气,“这不是你们小孩子该操心的事,我们会解决的。你们的家长在吗?”
他看见西宫月昳的脸,忽然觉得挺眼熟的,好像前几天刚上过什么新闻,铺天盖地的——他很快回想起来了。
他瞬间沉默了。
这不是那个意外去世的魔术师的弟弟吗——
他才录过口供,印象深刻,记得这两位少年和死者之一的关系是朋友,晚上特地来这里拜访死者凉羽泽的。
前几天才失去了唯一的家人,今天又目睹了朋友的无妄之灾。身边的人短时间内接连遭遇意外,这未免也太……
而且高木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提了很了不得的词汇,冷汗唰一下溢出:“啊,不如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凌晨等我下班,接你们回去?”
“不用了。”西宫月昳抱头,埋脸,自闭起来,“我想看看广场上的监控,可以吗?”
“这……”有点违反规定,“真的要看吗?”
登记过后是可以查阅监控的,但手续很复杂,这次的事件严重程度也不能和小偷小摸相比,他应下来就得承担责任。而且他有些担忧他们的承受能力,虽然监控无声,可是看见自己朋友被枪杀的过程,那种血腥场面,是个人都无法接受的吧……
“拜托了。”西宫月昳抬起头,眼角带着些许绯色,鼻尖也红红的,“我想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