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也是经过严苛训练才成为警察的,基础的能力并没有因为做鬼多年而消失。反而因为鬼魂的身体,对五感更加敏锐。
该死!你对我做了什么?!男人咬紧牙关,试图闭眼和撇过眼睛、躲开视线,却统统失败了。
他只能一动
不动地,落入那双金眸的掌控之中。
小阵平!
“松田!”
另外两人同时惊呼一声。
获原研二扑向松田阵平,想确认他的情况。诸伏景光则是眼神凌厉地冲向鹤见述,手掌握拳,已然摆出攻击的架势。
拳风袭来。
“停下。”鹤见述轻声道。
三人的动作僵在原地,诸伏景光的拳头距离少年的脸颊只有一寸之遥。只需在前一步,就能接触到少年的皮肤,可诸伏景光暗自挣扎,依旧动弹不得。
……你对我们做了什么?诸伏景光的话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杀气很重:这是什么鬼魂的法术么?
鹤见述:法术?当然不是,我只是有几句话想问问你们。想听到真话,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他勾唇笑了一下,露出了小虎牙,“我时间紧张,不能耽搁,还请你们见谅呀。”
少年笑起来很可爱,但此时在场的三人,谁也没有觉得他可爱。
获原研二的余光可以瞥见少年的脸,那双金眸越发璀璨夺目,在背阴处,仿佛会发光。他不过多看几眼,神志竟也跟着模糊了。
获原研二心下大骇,可为时已晚,一旦被锁定,就再也无法挪开自己的目光了。你要问什么?获原研二扛着压力,问道。
鹤见述:“你们说这间房子是你们的,就算你们死后房子没有被收走,可这里的地板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没有。鬼魂连扫帚都碰不到,难道还能是你们请人来打扫的吗?
松田阵平一口咬死这是自己家:“没错,我们生前就请了一个人,来帮我们定期打扫做清洁。我们就想看着家里干干净净的,不行?
鹤见述学着松田方才的样子,扬起下巴,冷笑了一声:“骗人。”
松田阵平:你……
少年的金眸直勾勾地看着松田阵平,他扬声道:“我要听真话!这间公寓到底是不是你们的?!
松田阵平身体一僵,慢吞吞地说:“……不是。”
三人暗暗心惊,没想到这小
鬼还有逼人说真话的能力。这下糟糕了,他们本来是不想让这种来路不明的厉鬼盯上zero的。
“我就知道不是。”鹤见述得意地笑了起来,想骗我,还早呢。
这会儿,他笑起来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距离少年最近的诸伏景光又一次皱起了眉,他非常确定,自己一定在哪听过这个声音。
鹤见述继续发问:公寓的主人是谁?
荻原研二不死心,编了个名字:“内藤和宏。”
鹤见述扬起眉,根本不信:“嗯?到底是谁,我要听最真实的那个名字。”
三人沉默片刻,谁都知道下一次开口,说出的肯定是真话,因此谁都死死咬着牙,不出声。
鹤见述有点抓狂。
他就是想知道这里是不是透哥的家,为什么这么难?!大家坦诚点,别耍心眼不好吗!
“说话!”迫于无奈,鹤见述再次“命令”道:“我要听有关于这间公寓的归属人最真实的情况。
他还用金眸扫过了三个男人的眼睛,确保自己没有落下任何一只鬼。
三人用尽力抵抗了,没到一秒,还是败下阵来。他们的身体僵硬得就像一块石头,先后开口说话,说话时的腔调也像傀儡一样,毫无感情。
获原研二:“住在这里的不是我们,是我们三人生前的好友。”
诸伏景光:“我们是在墓地或路上偶遇到他,才一路跟随他过来的。因为不放心他一个人,所以就一直住下来了。
松田阵平:“他的真名也不是内藤和宏,而是……降谷零,今年29岁,男性。”
鹤见述注意到了松田阵平微妙的停顿,但没想太多。
他不知道,其他三人心中早已掀起滔天巨浪。
……好巧哦。鹤见述嘟嚷道。
——29岁的成年男性,和透哥一样诶。而且这个人好巧,也有他曾经给透哥取过的昵称“zer0”。
他曾经因为偷偷叫过几次“zero”这个称呼,被安室透听见了,安室透生怕他叫习惯,回头在大众面前嘴瓢,明令禁止了这个昵称。
鹤见述才不
情不愿地把这个昵称埋进了心底。但他从来没有忘记这个称呼,这个在他们正式结缘的那日,他为透哥定下的昵称。
不过,再像,也不是他的透哥。
他要找的人是安室透,又不是降谷零。
鹤见述洒脱道:“算啦,是我找错人了。我要找的是安室透,不是什么降谷零。我还以为这里是透哥的家呢。
闻言,三个男人瞪大了眼。
“透哥”——这个鹤见述说了太多次,如今只要说出口,就会习惯性带上撒娇腔调的词。让诸伏景光从快要停转的大脑中挖出了深埋的记忆。
那日,安室透的蓝牙耳机坏了,夜晚和鹤见述聊天时难得外放。他们三只鬼蹲在卧室门口听墙角,一边啧啧说“zero也有今天,那孩子听起来很乖很甜啊,是他的福气”,一边叹气“怎么偏偏是这时候找到了想交往的小男友”。
那会儿,电话那头的少年,可不就是一口一个“透哥”,喊得比谁都甜!显然,被这句“透哥”唤起记忆的并不只有诸伏景光一人。
三人惊恐地睁大了眼。
等等,你要找的这个安室透,真的就是降谷零啊!!你没找错!
鹤见述没时间等他们回忆往昔。
“对不起哦,我还以为这里是透哥的家,没想到真的是我误会你们了。”鹤见述收起张牙舞爪的姿态,金眸也再度收敛,恢复了往日乖巧的样子。
鹤见述很甜地挥了挥手,跟他们道别:“再见啦,鬼魂先生们。”
“对了,不要想着用名字诅咒我的透哥哦。否则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挚友——那位降谷先生的。
说完,他就往回缩得飞快。
三人:……
——这俩是同一个人啊!
诸伏景光距离最近,不顾尚且僵硬的身体,踉跄地伸出手想要拦他:“你等等——别走!”他的指尖从电视屏幕穿了过去。
黑发少年已经走了。
室内一片寂静。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获原研二咽了咽口水,说:“零的小男友,就这么被我们赶走了……?”
松田阵平十分惊恐:这不是重点吧。
重点是他找了个会贞子爬的男鬼当男友!
诸伏景光的情绪最为复杂:“zero……还没跟他交底啊。”
其他两人的思绪顿时一断。
作为卧底,果然不容易啊……他们长叹一声。
静默片刻后,秋原研二突然说:“我们报了零的真名,回头他要是跟着零来了这里,我们和零要怎么跟他解释?
还沉浸在复杂情绪中的其余两人猛地惊醒。
对哦!
这要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