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这人,气势上从来不输,颇有大将之风,但是到了做正事的就只剩下声音洪亮这一个优点。
朱瞻墉声如洪钟,大声念道:“咏雪,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飞入芦花总不见。”
一诗落下,万物静谧无声,男女老少皆静默,顿了一会后,终于还是有叫好声传来。
“好文采,好文采。”
“诗的前两句是虚写,后两句是实写,虚实相映融铸出了雪落时清新的意境。”
“全诗几乎都是用数字堆砌起来的,却丝毫没有累赘之嫌,读之使人宛如置身于广袤天地大雪纷飞之中。”
“文采斐然,大雅雅于此,犹有邀月赏雪之雅。”
赞赏纷至沓来,连人带诗一起夸。
诗被抄到了太子妃面前,太子妃看完人都愣住了,一时半晌说不出话来,周围的贵妇人也是一样的,这些人文采还是不行,找不出那么多夸奖奉承的话。
“三殿下的诗看着简单,却有深意。”
“对,对,三殿下真乃大明赏雪第一人。”
终于零星的还是找出了一些夸奖的话,只是这些不懂诗的人夸得也是心虚。
朱瞻墉下来,小声的和朱瞻墡话说:“你猜的没错,我都没想到这么些人这么能夸。”
朱瞻墡挑眉,两人相视一笑。
“五殿下到您了。”
朱瞻墡缓缓走了上去,样子还是要装足的。
在亭子内往湖对岸望去,能听到嘈杂的声音,那边想必是极其热闹的,朱瞻墡清了清嗓子。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一句话落已然是鸦雀无声,仅这一句便可传世,下方诸位才子听到这句已经是惊讶了,本来神游太虚的朱瞻基也回过神来,喃喃的说:“人生若只如初见。”
诗词和他的心绪对上了,便更多了惆怅,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孙若微时,那俏生生的小女孩模样,永远的印在了他的心上。
是啊,这人生最美好的不就是初见时吗?那时的风,那时的月都美好了起来。
他抬眼望向了朱瞻墡,难以置信这是自家弟弟写的。
朱瞻墡耳熟能详的也就纳兰性德了,其他的明清诗词应该背的少,所以了解的不多。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这首诗罢,真正的夸奖是寂静无声的,所有人看向了朱瞻墡,本来准备的那些虚头巴脑的赞赏此时一句说不出来,只有对其文采真正的仰望。
只是大部分人都是惊讶于这诗,细细想想都觉得不可能是朱瞻墡自己写的,毕竟如此诗才是藏不住的,应早就名扬天下了,而且意境也不像是这个年龄段人该有的。
朱瞻墉小声的说:“还是你舍得花钱。”
“那可不老少。”
“下次介绍一下,我也买他的诗。”
太子妃拿到这诗的,又是一阵尴尬,这次的尴尬是这首诗太好了,而且女人更能理解这样的情绪,夫人们纷纷赞扬。
太子妃叹气,自己这两个儿子,真是头痛,一个没花钱,一个花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