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应该是被打的说不上来话了。”边上的禁卫提醒了一句。
“你下手还是挺重的么。”
“属下的错。”
“错什么错,赏银二十。”一巴掌一两银子。
“多谢殿下。”
这位“太子”短时间内说不上来话了,朱瞻墡便只得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那群人。
“这些人都动手打了人的,一人先打断一只手吧。”
“不可,不可。”此时是姗姗来迟的陈佑山赶到了,他跑的气喘吁吁,他的速度可跟不上禁军。
他跑到朱瞻墡的身边,小声的说:“殿下,不可,这样让百姓们看到了会留下残暴的名声。”
“我何曾在意过?”
“当街断人手臂,还是这么多人,说出去终究过于凶残了,殿下是要在广州府长期住下,不能因为这些人坏了您的名声。”
“我住青楼,也没见你阻拦啊。”
“喜好美女只会留下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若当街如此,会让百姓心生恐惧。”
陈佑山做事无时无刻不是在为朱瞻墡着想,倒是有一些姚广孝的行事风格。
“那你说怎么办?”
“殿下先带回去吧,人多眼杂。”
朱瞻墡没给张三报仇气不过,陈佑山又劝了一句:“殿下带回去了,要杀要剐还是您说了算。”
朱瞻墡环顾一周,边上的普通百姓们,正在看着他,能看到他们的低头私语,他们或许在讨论着这个凶悍的殿下。
是非对错从来不是看热闹传流言的人关心的重点,名人们的所作所为才是。
外头传他纨绔的名声终究是没有几个亲眼见过的人,若是让这么多人见到自己当街直接打罚更严重一点可能会传他当街杀人,这和自己将来要施行的律法制度也相违背。
信任本就非常难以建立,朱瞻墡的怒气稍微退去了一些,瞪着张泰说:“先带回去。”
朱瞻墡又走到了那个鬼仔王东的面前,压低了声音说:“回去通知你的老大,要找我的话来二十四桥明月夜,尽管去找人吧,滚。”
我倒是很想看看你能找到什么样的人来见我。
除了这個王东之外,朱瞻墡将其他所有人都带了回去,这个王东看着至少是个小头目而且有些脑子就让他出去传消息。
王东连滚带爬的就走了。
朱瞻墡恢复了一些理智,也有些后悔方才太冲动了些,当街行凶过于残暴,这样留下的名声会让百姓害怕。
而且他也想到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摸一摸广州府这些民间黑帮的底细,敢如此嚣张行事,说明以前横行霸道惯了,后面没人保着那不可能,他得看看到底是谁在后面掌控着这些黑帮混混。
看了眼张三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你的手,我会给你一个圆满的交代。”
……
王东踉踉跄跄的跑回了【新潮安】的总舵,这是潮州帮的聚集地,也是目前广州府最大的地下帮会,从几十年就建立了,从事收保护费,走私等违法的生意,他们的龙头座馆张子兴是个面上有骇人刀疤的中年男人。
最早的帮会叫潮安,是永嘉侯朱亮祖在广东时候扶持起来的,当时几乎一手遮天,但是随着永嘉侯朱亮祖被定罪斩首,这个叫潮安的帮会也土崩瓦解,只是没几年又冒出了新潮安。
人还是那些人,现在的新潮安当家是当年潮安帮龙头的儿子,人称广州王的张子兴。
其人不如他爹的谨慎克制,年纪越大越是嚣张跋扈,近两年渐渐的狂妄过头了,广州王的名号也是他自己定的,他爱喝酒,是常年饮酒过量之人。
“什么?!”听闻王东的对于今天发生的一番事情说辞后,酒劲还没散去的张子兴拍案而起,怒目圆瞪:“走,带人跟我走。”
他面色涨红,一半是酒气,一半是怒意。
“大哥,先等等,不能冲动啊,对方是带兵的,看着是正规军队的。”
“军队怎么了?广州府的军队不还是得靠老子的钱养着,你给我去找广州府东卫所张指挥使,就说我有难,要借一个千户所的兵,老子就不相信了,一个外地来的小子还能骑到我头上了,别说什么军队背景,就是公伯背景的咱们又不是没见过,还不是一个个贪财好色无脑之徒。”
“大哥,还是先派人去个探探底,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达官贵人过来吧,那人说他是应天府来的。”鬼仔王东小心翼翼的出着主意,他这个等级接触不到上层的事情,常年在赌馆混迹的他也不关注有郡王来就藩的事情。
就像是现代不看新闻的普通人,有几个知道自己的市的市长什么时候来,甚至很多人连名字都不知道。
“应天府?”张子兴面露疑惑,似乎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过应天府要来什么人,但是这几天连日宿醉的时间不少,一时间想不起来。
张子兴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脑袋,他是得到消息的,只是饮酒误事,没放在心上。
“管他奶奶的,照我说的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