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过了仁川港,向着汉城而去,到了汉城之后,朝鲜的房屋一般都比较的矮小,远处辉煌的宫殿很明显就是朝鲜的王宫了。
朝鲜的王宫名为景福宫,大名鼎鼎的青瓦台就是景福宫的后院。
朱瞻墡的战船到达渡口的时候,朝鲜国王李裪已经带着臣民在渡口迎接了。
李裪是个较为瘦高的年轻人,估摸着高度可能有一米七八的样子,单眼皮让他的眼睛显得不大,但是总体脸型五官长得都还算不错,朝鲜族人颧骨普遍较华夏族人而言,要偏高偏大,这在大明的审美中并不算好看。
朝鲜是大明的属国,他们的风俗习惯都学习的大明,甚至文字用了许多年的华夏文。
朱瞻墡希望这样的关系能够继续下去,当一个国家使用别人的语言文字,学习别人的文化,那这个国家在基底上就认同了他人之文化,永远不能根除。
战船靠岸,港口的李裪和大臣们纷纷注视着朱瞻墡从战船上走下来。
朱瞻墡踏足朝鲜土地,身后黑蛇姬全副武装跟在朱瞻墡的身边,倒是颇为唬人。
“朝鲜王李裪,见过珠江郡王殿下。”李裪立马行礼,作为王的他却需要对大明的郡王行礼,这其实让他行礼不舒服,他能被朝鲜历代称赞的原因就是他是一个有抱负有能力的好国王。
这次朱瞻墡却收起了自己纨绔乖张的气质,在这里扮演了一个温文尔雅的郡王爷。
朱瞻墡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要行礼的李裪。
“朝鲜王不必如此,你我皆为大明属臣,论位次你还在我之前,而且三舅哥,我还是你妹夫呢。”
瞧着眼前和蔼可亲的珠江郡王,李裪一时间难以将之和传闻中那个纨绔又能征善战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因为朱瞻墡的侧妃中有李孝珠,所以朝鲜会格外关注这个郡王,毕竟两边怎么算都是姻亲,而且就李孝珠和朝鲜王族少量的通信里面可以看的出来李孝珠非常受宠爱。
当年李孝珠可是因为朝鲜王室的排挤被送出去和亲的,但是没想到她却还是最受到疼爱的那一个。
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穷,古人诚不欺我。
好在李裪本人和李孝珠关系还算是不错的,所以他当了国王之后,反而信件往来还多了一些。
珠江郡王少年监国,每次都能搞成大动静,蒸汽战船这种他们万分渴望的东西也是他弄出来的,传闻中他可是一个非常不好相处的男人,但是今日一见面,却大为改观。
李裪和朱瞻墡寒暄了起来,看热闹的大臣和民众都关注着两人,李裪在朝鲜的声望非常高,这几年李裪积极的响应大明的开海禁的政策,让朝鲜,特别是沿海的商行生意越做越好,民生情况也越来越好,百姓日子过的好了,自然夸你。
朱瞻墡坐上了马车随着李裪去景福宫,马车内李裪给朱瞻墡详细的介绍着朝鲜的情况,从朝鲜的地域到现在与大明的贸易情况,他都是脱口而出。
这种信息他提前背是不可能的,只能还是平常政务中早已烂熟于心,所以交谈中可以脱口而出,而且瞧着他认真且意兴勃勃的样子,他应该对于朝鲜有着一份发自内心责任。
因为要来朝鲜,朱瞻墡特地向李孝珠问了这个李裪的一些信息,李孝珠也只知道小时候的事情,她的三哥比起她的大哥要亲和许多,从未见过他打下人,甚至连责骂都很少有,礼仪姿态也很出色,最开始的时候她还可惜的说李裪只是三哥而已,若他是大哥就好了。
而且李裪身上还有点神异的事情在。
他爹也就是上一任朝鲜国王李芳远与他的正牌老婆元敬王后闵氏在一开始所生的三个儿子皆是早夭,全养不活。
当李芳远的又一个儿子(长子)也就是之前的朝鲜王世子李褆出生时,这两口子吓坏了,不敢亲自养了,就把李褆寄养到了闵家。
次子李补出生后几天就得病了,又把这两口子吓坏了,他们又把次子李补寄养到了别家。
当第三子李裪出生后,这两口子死后不肯再把这个儿子寄养出去了,他们就把这个儿子养在了身边。
所以理论上来说只有李裪是养在朝鲜王夫妇自己身边的第一个儿子,而且说来也奇怪,养着其他的儿子都要么生病要么早夭,唯独李裪健康的不行,身体还倍棒,骑马射箭都行。
这也让民间的相面术士说,李裪才是朝鲜的真命天子,其他的王子承载不住朝鲜的国运,所以纷纷早夭,唯有李裪可以承载国运,其他兄弟都是为了给他铺路的。
最终的最终,也确实是李裪做了朝鲜的国王,而且这才几年就成为了所有人认可的国王,他们国内称他为海东尧舜,贤明可比古之圣贤。
你看这就是文化的厉害,他们在称赞人的时候还得用上华夏历史上的人物,因为文化已经深耕在他们的脑海中。
来到景福宫内,李裪特地请来的李孝珠的母亲王氏,那本来是一位地位低下的朝鲜妃子,因为女儿不受宠爱,自己也不受宠,她的生活相当的一般。
但是随着李孝珠在大明受宠,她的地位勃然提升了一大截,每次朝鲜王宫宴会也一定有她的席位,母凭女贵。
朱瞻墡和王氏一见面,王氏激动的对着朱瞻墡行礼,她现在的一切生活都是因为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婿的来的怎么能不感激的。
当然她说了一大串,朱瞻墡全部听不懂,毕竟她说的是朝鲜语。
李裪翻译了一下,就是些感激的话为主。
朱瞻墡对于自己的岳母非常的尊重,晚宴的时候还特地邀请她一起出席,自己只是做这些动作,就足以让岳母在朝鲜国内继续安享晚年了。
虽然李孝珠说她以前和她母亲的关系不怎么好,但是毕竟是亲生母亲,总得照顾着些。
为了迎接珠江郡王,李裪举办了隆重的晚宴,与朱瞻墡推杯换盏中,李裪问:“殿下此行来朝鲜和东瀛出使访问,可是大明大皇帝陛下有天诏示下于我等臣民”
当然不能说为了在山东屯兵的事情。
朱瞻墡放下了酒杯,正色的说:“自大明开海禁以来,大明也允准朝鲜,东瀛之学子赴大明考学,近些年来确实有不少的学子来大明,但是我们觉得仍是不够”
李裪愕然,朱瞻墡这话他不懂,什么叫仍是不够,他们朝鲜的学子挤破了脑袋想要前往大明考科举,但是因为本身的问题,很多人达不到标准而已,但是朱瞻墡这句仍是不够好像是反而嫌弃来的太少了,这让李裪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此次我从察合台汗国西征归来,我们的陛下已经允准了在顺天府,应天府两京之地施行三年义务教育,凡事达到十岁之龄,身家清白,家中父母无犯罪历史的孩子,都可以到学堂以低廉的价格上三年之学,商户,农户皆可。”
朱瞻墡此言一出,李裪人都听傻了,什么叫三年义务教育,这简直就是他梦想中的朝鲜教育的未来。
“大明国力鼎盛,大皇帝陛下真是爱民如子。”李裪发自内心的敬佩,这等事情可非凡人能做的。
“我希望朝鲜也可如此。”
朱瞻墡的话让李裪燃起了希望,但是又陷入了两难。
“殿下有所不知啊,非我不愿,实在无力,我们的农户也不会让孩子们荒废三年的时间去学习文化让良田无人耕种。”
朱瞻墡自然是知道这种情况的存在。
“我在广州府建造了一个南海大学,广招天下学子,三舅哥可听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