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能理解教区的苦衷，卡尔，也请你原谅我们没有提前告知你。因为现在教区除了你之外没人能保证遗骨可以稳定抵达教廷了——你是唯一的通灵师，能力有目共睹、足够强大，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人选。”

卡尔为难地挑了挑嘴角，语气也有些不快：“首席大人，如您所见，我只是一个命格4的猎人队长，一个普通的通灵师，外界的虚名我们都清楚有夸大之嫌。”

“而上一次，我只是控制了那名亡灵，您也看得清楚，我并没能阻止遗骨的暴动。所以…我想诸位实在高看我了。看门人阁下如何？我想他比我更合适，实力比我强，对遗骨的了解也无人能及。”

“哼。”看门人心里直骂卡尔哪壶不开提哪壶，面色铁青，语气生硬，“你以为我不知道我比你更适合？你以为我不想？”

福多思·摩尔再次出面打圆场，压了压看门人的肩膀，安抚道：“卡尔，看门人先生有不得离开求道者之门的理由，而这还是不探究的好，而且他并非通灵师，只是能借助炼金装备达成一部分类似通灵师的能力而已。所以，作为我们唯一的真正的通灵师，的确只有你能担此任。就当是猎人的任务，可以吗？”

“您都说到了这种程度，而且这不仅是明斯特教区的意思，还是那位奎因主教的意思。”卡尔平静的神情隐约可见不快，“我想我没有更多选择的余地，但我忠心希望下次若再有类似的情境，首席或许可以提前与我沟通一下。如您所见，我在明斯特还有自己的生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被打乱计划……”

但许是听出卡尔平静话语中暗藏的刺，看门人眯起眼不快地质问道：“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能为教会作出贡献是教内每个人的荣耀，现在你不光对首席和主教的赏识不领情，还在这推三阻四挑挑拣拣？！”

卡尔侧目望向看门人，眯了眯眼。

“您太敏感了，看门人阁下，如果您有听到我刚才的话就会发现我并没有拒绝，为了教区的发展，即使是为了以后给我自己减负，不会因为仅有我一个通灵师而连轴转，我也不会拒绝的。”

卡尔继续对灰袍老人冷笑道：“但我想我有表达感受和争取应有尊重的权力。您长久待在地底或许不太清楚——从我与首席和加里恩第一次见面开始，接任猎人队长一职就并非是我求着来的。在我入职前以及入职当天我和首席都多次达成过共识，这是互利互惠的合作，我身在其中自然会为教会尽我所能，作为荣耀的一份子我也会遵守教会的安排和规定。”

“而我自认为我对合作的履行还算不错，眼下我只是作为合作的一方提醒诸位——请给予合作对象应有的尊重，而非数次想将麻烦推卸到我身上，并习惯用一些我拿不到且虚无缥缈的承诺作为报酬。而我所求的报酬，无非尊重二字，合作过程中我这请求难道很过分吗？”

“你……！”

“说起来我倒非常钦佩您，看门人先生，您对教会的忠诚与毕生奉献令我动容。但您也看到了，我是个俗人，教会之外我还有自己的生活和俗事要处理，实在做不到像您这般无私高洁。不过我自认为自己的工作做的也不错，如果您有机会见到教会其他同袍，您可以打听一下，实话说，我人缘还蛮好的，猎人司的业绩也有目共睹。”

看门人被卡尔不带半个脏字、明面恭维实则暗讽的犀利言辞轰炸到面颊充血，瞪视卡尔的目光仿佛是要活活把他吃了。卡尔同样面不改色地与他对视，依旧冷淡挑着嘴角，似乎完全注意不到对方压抑的暴怒。

真把卡尔的教养和谦让，把他懒得计较当作是不敢还击了？

瞧着看门人无能狂怒又不能爆发的模样，卡尔心里冷笑了一声。

一而再再而三，他再有教养，连番被这种人挑衅也是会有火气的。

哪怕看门人命格比自己高，但就算真打起来卡尔也不会怕了他，就算自己占不到优势，也能给他扒一层皮下来。

“冷静一点，看门人先生。”福多思·摩尔又适时站了出来，对卡尔歉意地说道，“抱歉卡尔，让你不满是我们思虑不周了，你为教会的付出有目共睹，尊重是应该的，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只是这次事急从权，希望你能体谅理解。”

其实卡尔刚才说这么多，还真不是有多介意这些。

他只是转移话题和注意力，以弱化他对苏尔遗骨的关注和重视程度，再加上他拿捏适当的神态、语气和动作细节，这一切都是刻意引导首席和看门人，让他们自己发现——他其实并不想去护送什么遗骨，甚至对此感到不满。并“恰好借此机会”把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要求合理的尊重。

至于教会这种傲慢的行事作风，卡尔早在未入职时就摸清楚了，他会对此觉得厌烦，但还真不指望自己三两句就能改变什么，都只是转移注意力罢了。

教会想让他承担意外或者背锅，其实他又好到哪里去了？不一直谋着顺走遗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