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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施施不敢僭越,礼貌称:“陆先生。”
“当时你母亲找到我,说要为女儿订做一个生日礼物。”
奈施施打开文件翻阅,里面记录着妈妈的设计愿景,以及原石的一些资料。
“能给你提供的信息不多,因为施清女士的要求很简洁。”
“只要寓意平安、快乐,只要适合年轻女孩佩戴。”
陆旌又递过来两个透明密封袋,里面各有一块石料。
“我问她您女儿大致什么模样,这样能够更好地匹配气质来设计。施清女士回答说,”他意有所指的话里一抹笑意,“很像她,但比她漂亮。”
站在博古架前观赏完毕的纪斯年此时来到茶桌前,落座奈施施旁边。接过女孩手里的小密封袋,映着阳光看了看。
捏着白冰那块评论:“看着像是和施施那个一手料子。”
奈施施忙从斜挎小包中拿出首饰盒,打开。
圆润的白冰翡翠,虽无色,却超脱万物更加动人。
陆旌一面清洗茶杯,一面颇为恭敬接话:“纪先生好眼力。”
然后他转头对奈施施说:“这两块,是施清女士在拍卖会上拍来的。”
平安扣的立体设计图出来后,陆旌曾向施清说明,余料很多。
施清回答,小姑娘佩戴还是精致为好。说自己还有个儿子,等生日时也给他设计。这两块料子,给她的两个孩子慢慢打磨。
于是价值不菲的两块石料被寄存在这里。
“奈小姐,这两块料,您有什么想法?或是想继续寄存呢?”
奈施施算算时间,几个月后是奈澈18岁生日。“给我弟弟打一件,我想想……”
她细细翻着文件的后几页,身旁的两个男人神闲气定,陆旌轻轻为纪斯年奉上一盏茶。
这个文件做的很细,甚至有施清女士与石料的合影。
她妈妈一直是照片中这样的,温文尔雅,大方得体。菩萨眉眼,垂怜人间。
奈施施想象着妈妈是什么时候去的拍卖会,怀着怎样的心情为自己的孩子们拍下传家的翡翠。她的心脏不再跳动,身躯早已冰冷。可满腔温热的母爱,所给予孩子们的安感与归属感,从未消散。
她纤细的手指摩挲着纸张上妈妈的脸庞,一滴清泪落在指边,晕开。
良久,瓷白如玉的手拿起那块高冰种绿料,日影悠悠映碧叶,青丝渺渺洗纤尘。
放进托盘,推给陆旌。
“就打一座观音,像我妈妈这样慈眉善目的。”
希望弟弟,浮世清欢,无灾无难,平平安安。
陈旌和奈施施讨论起细节,却被和这里的静谧格格不入的爽朗笑声打断:“老纪,你是多有空啊,往这深山老林……”
茶室门被推开,染着茶金色头发的男人走进来,浑身穿得松松垮垮,依然掩不住贵气逼人。
哪来的非主流?奈施施有点惊讶。
来人看起来很惊讶,在纪斯年和陆旌之外还有其他人。
他蓄着眸子朝着奈施施的方向,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没打量完,就被纪斯年一巴掌按着肩膀推出去。
关门前,纪斯年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叮嘱陆旌:“你们慢慢聊。”
但她还是听到门外金发男人的大嗓门:“那小妹妹……”
后面的话她听不清,也没有放任何注意力。奈施施心里计算着,不能耽误纪斯年太多时间,和陆旌讨论清楚后,两人互留微信,一起往外走。
这座房子建制极其讲究,出了茶室的小路由一列树桩构成,两旁立着佛手样式展示架。
奈施施一一走过,赞叹不已,又在其中一个展示架前放慢脚步,开口:“陆先生,能否用那块茅台白给我弟弟打一对男士袖口?”
18岁,可以拥有一对袖扣了。
从前,爸爸一直用妈妈挑的袖扣,将他的温文尔雅衬托得淋漓尽致。
奈澈,应该也会喜欢。
陆旌无有不应。
两个好看的如荧幕中走出来的男人站在小路尽头。
见她出来,严肃矜贵的那个迈大步迎过来,挑眉温声问:“聊完了?”
陆旌覆手,温和站在一旁微微点头。
“斯年哥哥……”她想说中午了我请你们和陆先生吃饭吧,结果纪斯年与陆旌已经握手道别。
陆旌也朝奈施施挥挥手,往院内木屋中走。
“妹,我也是哥哥。”
她还没有回头,就听到那个吊儿郎当的男声。
这个人,应该是纪斯年的朋友,他们两个看起来还蛮熟的。
奈施施正这么想着,预备硬着头皮去打个招呼,她攥着小包转身。
——身边的优越身影双手插着裤兜,难得迈出闲适的步调,朝着斜靠在车旁的金发男人伸出一条长腿,鞋子侧面给了他小腿一脚:“闭嘴吧你。”
看到这么一幕,她觉得有点好笑。
应该是很难看到他这样的人有打闹的举动吧。
纪斯年把车钥匙扔给金发男人,那人接到在手里颠两下,朝奈施施仰下巴,手臂一挥,喊:“妹,走了!”
然后奈施施看到那人在钻进车里关上门之前,又挨到追上来的纪斯年两脚。
她又乐,昨夜心中留下的潮湿渐渐干爽。
女孩小跑两步,站定在纪斯年身边。
他真的好高,奈施施只到他锁骨的位置。她仰起头,看到他凸出的喉结,清晰的下颌线,浓墨般眼眸,眼神真挚。
“斯年哥哥,谢谢你。”
纪斯年跟金发男人玩闹劲儿未散,难得露出戏谑表情:“别老谢谢,上车。”
奈施施乖乖跟着他走到越野车另一侧,男人的手指细长有力,骨节分明,落在车门把手。
他弯下腰,另一只手撑着大腿,尽量和她平视,用眸子溺她,轻笑:“你坐后排。”
他故意的。
让人想起早上故意坐后排的事,她小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