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七苦笑着回应道:“兄弟,你这么问我,自己心里痛快了,可是你叫我返回头去问谁?这问天天不应、问地地不灵的,我竟是无处可问哪!既然没处可问、问了没用,咱们还是干脆不费那个劲了吧,辛苦奔走一番说不定有些收获。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待得抓获杀害童贯的凶手、把案子结了,我一定好好地酬劳你们一番,决不让你们白忙活!”
矮胖捕快怼道:“头儿,你说这些空头话有什么用?逮不着凶手,板子打在腿上可是实打实的疼,疗伤不得花钱?要我说,咱们还是先捞些实惠要紧。他童百万死了儿子,上上下下地花了那么多钱,到咱们手里的才有几个大子儿?塞牙缝都不够呢!照我说,咱们累了就去童百万家门口坐着,看他怎生对待。他要是爽利拿些钱出来,咱们就算累成狗也要奋力帮他找找凶手。他要是没什么表示,咱们宁可挨板子也别没头苍蝇似的胡乱窜了,没劲!”
其他捕快听他这么说,也都纷纷起哄。
松七见状,使劲咬咬牙,无奈地说道:“好,就这么干,亏了谁都不能亏了咱们弟兄!那个童贯恶贯满盈,我看他就是该死。童百万要替他儿子报仇,得先把咱们兄弟打点高兴了再说,咱们横不能白白替他卖命!”
说罢,带着众人来到童百万大门外,一个劲地唉声叹气。
童百万的家人听到动静,透过门缝往外张了张,赶紧进去报信。
童百万寻日除了出外应酬,便是在六房妻妾之中来回串,在正房之中待的时间并不多。近因正房所生的儿子童贯无端丧命,他心情非常不好,加之要安慰正房,是以不再出外应酬,一直待在正房室内,乍听家人禀报捕快们坐在他家门外,稍加思索之后,顿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于是皱着眉头说道:“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不知道正房是有意歪曲还是无意之中领会错了他的意思,当即开口回应道:“老爷,你现在明白这个道理,其实也不晚。有我这么一个贤妻在,你却偏偏还要娶那么几个骚狐妖精,终于知道她们都是难缠的小鬼了吧?”
童百万瞥了正房一眼,说道:“你这胡扯的什么?我说的明明是外头那些捕快,你却说什么骚狐妖精,他们之间八竿子都打不着!”
“他们打得着打不着我不管,那害了我儿子的恶棍你必须给我打着,不然的话我跟你没完!”正房咬牙切齿地说道,“害了我的儿子,就得偿命,并且要家给他偿命!”
童百万皱着眉头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净说这些没用的!你儿子平常什么样,你莫非一点都不清楚?要不是你宠着惯着,他就不会到处惹是生非,人家就不会杀他!自古道慈母多败儿,这个道理我不止一次给你讲过,你就是不听,结果怎样?”
正房一听这话,当即发作起来,瞪着一双血红的大眼,一边手舞足蹈地扑向童百万,一边歇斯底里地说道:“老杀才,我儿子难道不是你儿子?他让人杀了,你一点都不心疼,还有闲心在这里教训我,老娘跟你拼了!”
她这般虎势,若非使唤丫头们拼命拉着,一准将童百万挠个满脸花。
童百万气恼得要死,却无法跟老婆计较,趁着正房被丫鬟抱住的空,赶紧吩咐一个收过房的丫头打开盛钱的箱子,从里头拿出一些钱,揣在怀里,抱着就往外跑。
正房见状,一边挣挫一边跳着脚恶骂:“老杀才,你又拿着老娘的钱去填还那几个骚狐妖精,老娘这就死给你看!”
童百万听到了她的骂声,却只能苦笑着摇头。捕快们在外头等的时间已经不短,如果再行耽搁,人家说不定也会骂娘。
一个富家翁,被人家两头骂,简直是悲催得不能再悲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