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天帝闻言,似乎颇为纳罕,皱着眉头说道,“一个小小的凡人而已,如何有触动阴阳界壁的神通?连一般的神人都没有这样的能耐,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说话之际,随便伸手往哪个方向一抓。
不移时,一个神人被他抓了过来。
小尛子若是在侧,当能认出这个神人就是曾经跟他对话的那个土地神,也就是他口中的圆脸老头。
天帝将土地神扔在地上,厉声喝道:“哼,一个小小的土地神,竟然守不好一方土地,弄得那里鸡飞狗跳,甚至将那里的异动传播到了天廷,该当何罪!”
土地神吓得龟缩成一团,俯伏在地,不敢回应。
天帝甩手向他打出一道鎏金色的流光,那流光不一会儿又反弹回来。天帝转手抓住那道流光,闭着眼睛假寐起来。
盏茶工夫过后,天帝睁开眼睛,颔首说道:“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良艮俯伏问道:“陛下,那里的事体究竟如何?”
天帝指着浑身颤栗的土地神,说道:“这个该死的家伙,放弃自己的值守,任由那里的妖魔作怪、戕害一方百姓,并且还要戕害那个挺身而出降妖除魔的少年,结果却令人有些啼笑皆非。”
“陛下,您这啼笑皆非的意思是——”
良艮不明所以,再次开口问道。
“你自己看看吧。”天帝说罢,翻翻手掌,鼓弄出一个虚拟的影像。
良艮抬头一看,看到了被困在阴阳界壁上的小尛子,不由吓了一跳,继而俯首说道:“陛下,臣感应到卧虎界的异动之后,向那里的阴阳界打出了一道蓝光,意在震慑两界的生灵,使之莫要轻举妄动,却没想到有人竟然被困在了阴阳界壁上。这样的情形,乃是古往今来从未发生之事,令人难以置信。更加难以置信的是,臣那道蓝光包含着充沛的能量,凡人之躯绝对难以抵挡,那个少年却莫名其妙地抵挡住了。”
天帝说道:“这其中的缘故,我已然知晓。那个少年,具有极深的造化,被一些落难大神所加持,方才陷入了被困在阴阳界壁上的尴尬,也才没被你那道蓝光所伤害。若非如此,他焉能活到现在,早就被这个该死的家伙害死了!”
说着,气哼哼地白一眼土地神。
良艮俯首回应道:“陛下,您金口玉言,丁点不差,那个少年确实具有极深的造化。别的且不说,单凭他在阴阳界壁上能够活下来,就是一个天大的奇迹。并且,那阴阳界壁非同凡响,谁人若是有幸在那里待一段时间,肉身和神魂就会得到难得的淬炼,形成灭霸体质,这也可以算是那小子的一种造化了。”
“对灭霸这种逆天的体质,我们天廷历来有所防范,所以,那小子若能获取这样的体质,天廷须得予以适当的关注。”天帝沉吟着说道,“这样的人,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一旦成长起来,连我这个天帝都未必是其对手呢。”
“陛下,既然如此,咱们是不是应该——”
良艮一边说,一边直起身子,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天帝果断地摇摇头,说道:“算了吧!今时不同往日,咱们正需要这样的人才。五十年之后的天地剧变,咱们尽管推算出了时日,却未能推算出其缘由,更没有琢磨出足以应对的良策。以咱们这些人的实力,应该是对付不了的,届时咱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接受它所造成的结果。这个时候,咱们正需要一些逆天的人才。这个充满正义感的少年倘若果真能够成长到逆天的程度,或许就能改变天地剧变的结果。”
“陛下原来对这个少年寄予了厚望!”良艮说道,“只是,臣还是有些担心。那少年一旦成长到足够的高度,天廷箝制不了他,他反倒有可能箝制天廷,届时怎处?再者,那些加持他的大神,都是因为有反迹或不轨行为而被镇压的,少年镇日跟这些人为伍,难免被教唆成一个不良之人,咱们即便不对少年下手,也应该对那些大神采取些行动。”
天帝说道:“那些大神,乃是扶助少年成长所不可或缺的力量,假如没有他们,少年就不可能真正成长起来,暂且由他们去吧。何况,少年一旦形成灭霸体质,就不会轻易被那些落难大神所利用,反而可能将那些大神通通吸收,从而壮大自己。这种情形,你想到没有?”
“陛下高明,臣自愧不如!”良艮俯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