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确实跟死了没两样。”林祐恍然之余却又添新惑，“你既然说是差一点，那就说明祂的神格并没有彻底消散？”</p>
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叫吃力不讨好，还有句古话叫“疏不间亲”。</p>
当戈夫伯爵暗自思索的时候，戴安娜的讲述仍在继续：“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我一直试图寻找阿瑞斯的踪迹；非洲、中东、东南亚，每一个发生战争的地方我都去过，也都能发现当地有阿瑞斯信徒的存在，却从未发现阿瑞斯的踪迹。祂就像是凭空失踪了。”</p>
“其实，在1945年的时候，我差点就做到了。”戴安娜突然说道；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林祐一时犯了糊涂。</p>
林祐大惊失色：“祂疯了吧？祂是智慧与战争女神，不管哪个神职都跟圣母扯不上关系；祂救阿瑞斯干什么？”</p>
林祐从思索中回过神来，追问道：“奥林匹斯山就没有提供帮助吗？”</p>
“不是帮助，而是合作。”戴安娜原本凝重的神色放松了些，露出一丝笑意，似乎是欣喜于能够得到一个优秀的盟友；“据我所知，执笔人和阿瑞斯的矛盾也不小；你有充分的动力去追杀阿瑞斯。”</p>
“真神是不死的。”林祐加重了语气提醒道。</p>
虽然没有坐在奥林匹斯神王的宝座上，但是执笔人的心态和宙斯大有暗合之处；在必须二选一的时候，都更愿意选择那个冲动、暴虐、容易上头的阿瑞斯当对手。</p>
“你做到什么？”</p>
对于林祐表露出来的态度，戴安娜似乎有些意外；她一时间踌躇不定，林祐看她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却什么都没说，起身告辞。</p>
“因为阿瑞斯彻底倒地之后，祂的神格就开始消散；消散的速度甚至比祂身上金色神血流淌的速度还要快。后来雅典娜告诉我，一旦神格彻底消散，阿瑞斯就会陷入彻底沉睡，而且永远不可能苏醒。”</p>
“如果你说的是我肩膀上挨的那一刀，那已经不是矛盾，而是仇怨了。”林祐并不讳言，“但是从利益上考量，直接参与追捕阿瑞斯对我而言利弊参半。”</p>
林祐很是花了点时间才消化了这个信息，他发现戴安娜的话里仍有疑点：“即便如此，你们也只是重创了阿瑞斯，凭什么认为差一点就能杀死祂呢？”</p>
“所以我才说差了一点。”戴安娜撇了撇嘴，不知是在不满“真神不死”这个概念，还是不满把这个概念写进大世界的人。</p>
神奇女侠身上所谓“弑神武器”的概念，来自DC故事里的奥林匹斯神族，归根结底不过是奥林匹斯真神们的一缕神念而已；所以，这把“弑神武器”最多也只能斩杀DC故事里的神——等同于斩灭真神的某个念头——而不可能真正伤及大世界的真神。</p>
“不，对阿瑞斯最致命的一剑来自于我。”戴安娜语气平淡，但林祐却发现她眉眼间神色复杂，似乎夹杂着“自得”与“懊悔”两种情绪。</p>
不过话说回来，阿瑞斯真神会被一个分身算计这步田地，也确实够丢人的。《神奇女侠》故事融合的时候，林祐在上帝的支持和帮助下得以顺利埋好伏笔，将“真相之神”写作阿瑞斯本尊的神念分身；没想到对方竟然成功侵夺本尊的神格，一举翻盘了。</p>
“你怎么做到的？不，我想知道，伱说的阿瑞斯是哪一个阿瑞斯？”虽然戴安娜言之凿凿，但林祐难以置信。</p>
二元制的两个时间刻度并没有直接关联，而是如平行线一般各自延伸；只有神明以及得到神明允许的人——比如执笔人——才能在两条线上横跳。</p>
与第一次世界大战那种纯粹的帝国主义争霸战不同，第二次世界大战因为反法西斯这个主题而让同盟国一方带有天然的正义性。1945年，正是作为侵略者的轴心国集团走向穷途末路，同盟国集团取得最终胜利的前夕；同盟国上下军心、民心无不高涨，必然给雅典娜的战争神权带去巨大加持作用。</p>
“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雅典娜帮助了我。”戴安娜一语道出关键，“1945年，正是雅典娜达到力量巅峰的时候。”</p>
现实维度的时间流速不受众神的控制，而且反过来制约着虚幻维度的众神。</p>
这里所说的阿瑞斯，当然是那个侵夺了真神神格并取而代之的“真相之神”。</p>
“没有。”戴安娜说道，“雅典娜说，祂们似乎都受到了时间线的束缚，不能介入这次事件。”</p>
所以，有些话必须提前说明白了，然后再考虑做不做。而且说的时候，还得让上帝在旁边做个见证。</p>
“想想也真是好笑。”林祐在心里暗自叹息，“当初阿瑞斯在《战神》故事世界设下陷阱，目的就是让小世界的奥林匹斯主神去侵夺大世界真神的神格，用李代桃僵的方式推翻宙斯统治。结果被坑害的那些主神最后都保住了神格，如今反倒是阿瑞斯自己被人篡夺了地位和神权；还真应了那句老话，‘始作俑者，其无后乎？’”</p>
如果奥林匹斯众神都被时间线所束缚，无法介入事件，那么雅典娜为什么能在1945年出手助战？</p>
难道只是因为二战让祂实力暴增，所以能打破时间线的束缚？</p>
可这位猜测中的主导者，在戴安娜讲述追杀阿瑞斯的故事中，却从始至终都没有露面。</p>
“对，雅典娜救了祂。”戴安娜语出惊人。</p>
“你是谁呀？”四岁的小姑娘仍不脱奶声奶气。</p>
“我……”戴安娜想了想，“按肉身诞生的时间，我应该是你姐姐；但是按灵魂来算，或许应该反过来叫你姐姐。”</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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