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屋来,小明和小文的两把锹已被小涛拿跑了,小文气红了脸,骂了难听话去追。小武把自己的锹让小翠拿着,也去追。
“我知道你干啥去了。”小明用异样的眼光望着小翠。小翠歪头,“你说啥我不明白。”小明犹犹豫豫,“不说了。”走了。
小翠追过来,问:“你啥意思!”
小明鼓着嘴,吐出气,问“杨英年把你咋的了”“没咋的呀。”“摸……”“没摸,你听谁说的”“我不知道哇,我真不知道。没人说。你,不能总愿听嘴甜的,不听好人的话,好人说话不好听,但那是对你好,和你套近乎的是想……”“人家周老师来了……你又不帮我,你管我干什么你别管我。”小明干嘎巴嘴没说出话,他衣服有个地方脏了,马上侧着身子,不让看见。
晓宇和小明说,人把她当啥了,她还不觉味儿。就男的跟她黏糊,女的哪个跟她好
嫉妒是火,烦躁是火,怨恨是火,是火,建功立业也是火。老单记,文学表达火,历史记载火,古今中外文化基本是围绕光和火,研究,发现,附着,释放。
平静的水,也常被火激荡。
晓宇练的拳脚,没有章法。
他按自己的想象练,不稳,不准,就是狠。他常练踢腿,平踢,踹树;高踢,踢手指,够墙上摆的棍儿。小五过来,说:“往后踢,够到屁股,那厉害!”
不踢了,心里烦他。
晓宇走。
在流水沟里,晓宇发现了一个蓝皮儿蛋,“是他家的也不给他了。”他一直想要个鸭蛋鹅蛋,捡着了。回去和鸡蛋放一起,不一样,蓝的,比鸡蛋大。
第二天,容家鸡又飞过去,到了项家院子——吃惯了。
老项婆子抓鸡,刚拎着翅膀,让容婶撞上了。“它自己飞过来的。”老项婆子尴尬地说。
容婶让容叔把墙砌高点,太矮了,鸡都过去了。容叔说两家是邻居,别那么势不两立的,本来说个话儿挺方便的。
容婶剪鸡的翅膀,一个一个剪;看还能飞起来,又剪短一些,直至无论如何也飞不上墙了。再涂色,好区分明显,“老大,老二,老三……公鸡不用管,愿飞就飞吧。”拍拍公鸡,公鸡躲了,“哎你看着点她们!”剪完了,一地羽毛。不光翅膀剪短,尾巴也剪了,齐整整,像折扇——现在不是羽毛扇,等长一长,长出小绒毛就像。“鸡本来是飞的。”晓宇爸拍拍裤子,说去上班。
剪了翅膀,鸡还想飞,因为翅膀还在,心思还有,它们的眼寻着墙,试着飞,飞不上去,撞到墙上,跌落下来,实惠儿地像一个肉蛋落地,它不会找平衡了,脚不能先着地。
妈伸出两根手指到鸡屁股里,摸了摸,就知道今天下不下蛋。有蛋的,“马上要下了,”就放筐里,盖上压上石头。有的得一会儿,告诉晓宇看着,等那个鸡下了就把它放进去。
上午摸,下午也摸,鸡下午下蛋很少,但她也摸。
晓宇看他妈摸,跟着一次次看。在家没人时候,他抓住鸡,抱屋里,拉了窗帘,用手指碰到屁眼,有屎,有味,他紧紧鼻子,探进去;鸡咯咯叫,腿儿在动,晓宇有点抓不住;重新按住了,手往里探,滑滑的。手到手指跟儿了没有鸡蛋啊。鸡跑了,躲他老远。
纸条上说相同是认定,人是在相似的联想想象中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