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尤三姐情归鸳鸯剑(1 / 1)

话说兴儿说怕吹倒了林姑娘,吹化了薛姑娘,大家都笑了。那鲍二家的打他一下子,笑道:“原有些真,到了你嘴里,越发没了絪儿了!你倒不象跟二爷的人,这些话倒象是宝玉的人。”

尤二姐才要又问,忽见尤三姐笑问道:“可是你们家那宝玉,除了上学,他做些什么?”兴儿笑道:“三姨儿别问他,说起来,三姨儿也未必信。他长了这么大,独他没有上过正经学。我们家从祖宗直到二爷,谁不是学里的师老爷严严的管着念书?偏他不爱念书,是老太太的宝贝。老爷先还管,如今也不敢管了。成天家疯疯癫癫的,说话人也不懂,干的事人也不知。外头人人看着好清俊模样儿,心里自然是聪明的,谁知里头更胡涂。见了人,一句话也没有。所有的好处,虽没上过学,倒难为他认得几个字。每日又不习文,又不学武,又怕见人,只爱在丫头群儿里闹。再者,也没个刚气儿。有一遭见了我们,喜欢时,没上没下,大家乱玩一阵;不喜欢,各自走了,他也不理人。我们坐着卧着,见了他也不理他,他也不责备。因此,没人怕他,只管随便,都过的去。”

尤三姐笑着说道:“主子,您现在宽容了他们,但他们又这样。如果再严厉一些,他们又会抱怨。可见他们真的很难应付。”尤二姐接着说:“我们原本觉得他挺好的,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可惜了一个好孩子!”

尤三姐回应道:“姐姐,你相信他胡说八道吗?咱们也不是只见过一两次面吧?他的举止言谈和饮食习惯,本来就有些女孩子气,这自然是因为他从小在家里被宠坏了。要说糊涂,他哪里糊涂呢?姐姐还记得穿孝服的时候,咱们都在一起,那天正好和尚们进来围着棺材转圈,我们都站在那里看着。他却站在最前面挡住了别人的视线。大家都说他不懂礼貌,没有眼色。后来他有没有悄悄地告诉我们原因呢?他说:‘姐姐们不知道,我并不是没眼色。我只是担心那些和尚身上的气味会熏到你们。’接着他又喝茶,姐姐你也想要茶喝,那个老婆子就拿了他的碗去倒茶。他立刻说:‘那碗是脏的,请洗干净了再倒茶。’从这两件事情上来看,我冷眼观察发现,他在女孩子面前,不管做什么都能过关,只是不太符合外人的标准,所以他们才会不了解他。”

尤二姐听了之后笑着说:“照你这么说,你们两个已经情投意合了。干脆把你许配给他,岂不是很好?”尤三姐见兴儿在场,不便多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吃瓜子。兴儿也笑着说:“如果论相貌和品行,他们确实是一对好人。只是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只是还没有公开关系。将来一定会成为林姑娘的丈夫。因为林姑娘身体不好,再加上他们都还年轻,所以还没有正式订婚。再过两三年,老太太一旦开口提亲,那就再也没有任何阻碍了。”

在大家正在热烈交谈的时候,突然看到隆儿又走了进来。他的表情显得有些紧张,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大家。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老爷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这是一件涉及到机密的大事。他决定派遣二爷前往平安州去处理这件事情。二爷预计会在三五天内出发,来回可能需要十五六天的时间。因此,今天二爷无法过来参加我们的聚会了。”

隆儿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老奶奶,请您尽快和二姨儿商量好那件事情。明天二爷回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做出决定了。”说完这些,隆儿带着兴儿离开了现场,他们也需要回去准备二爷出行的相关事宜。

大家都被隆儿的话所吸引,纷纷猜测着老爷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二爷去办。有人猜测可能是关于家族生意的事情,也有人猜测可能是关官场于政治斗争的事情。总之,大家都感到非常好奇。

老奶奶听到这个消息后,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她知道这件事情一定非同小可,否则老爷不会如此慎重其事地安排二爷去办理。她决定立刻和二姨儿商量这件事情,以便明日老爷来时能够做出一个明智的决定。

尤二姐命令关上了门,早早地上床休息了。她整夜都在盘问自己的妹妹。直到第二天下午,贾琏才来。尤二姐劝他说:“既然有正事要处理,为什么还要匆忙赶来呢?千万别因为我而耽误了事情。”

贾琏回答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突然出现了一个远差。出了月儿就要出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回来。”尤二姐说:“既然如此,你只管放心地去处理吧。这里的一切你都不用担心。三妹妹她从来不会改变主意的。她已经选定了人选,你只要按照她的意愿去做就行了。”

贾琏听到这里,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是谁?”二姐笑着回答:“这个人现在不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他的眼力真是不错!他自己说过:如果这个人一年不来,他就等一年;十年不来,就等十年。如果这个人死了,再也不会来了,他宁愿剃了头发当尼姑去,吃素斋,念佛经,再也不嫁人。”贾琏问:“到底是谁,竟然能让他如此动心?”二姐儿笑着说:“说来话长。五年前,我们老娘家过生日,妈妈和我们一起到那里给老娘拜寿。他家请了一些一起玩戏的人,也都是好人家的子弟。其中有一个叫柳湘莲的小伙子扮演小生。如今要是他能嫁给我就好了。去年听说他惹了祸逃走了,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贾琏听了之后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如此!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他!果然他的眼力不错!你不知道那个柳老二是多么标致的人,但他却是一个冷面冷心的人,对差不多的人都无情无义。他和宝玉最合得来。去年因为打了薛呆子,他不好意思见我们,所以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直都没有回来。听说有人说他回来了,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要问问宝玉的小厮们就知道了。——如果他真的不回来的话,那他就是萍踪浪迹了,谁知道他会在外面待几年呢?岂不是白白耽误了大事?”二姐说:“我们这三个丫头说话算数,做事也果断。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在两人交谈的过程中,三姐走了过来,她对贾琏说:“姐夫,你可能并不了解我们的身份和性格。今天我就告诉你,你可以放心,我们不是那种口是心非的人,我们说出的话就是承诺。如果姓柳的来了,我会嫁给他。从现在开始,我会吃素念佛,照顾母亲,等待他的到来并嫁给他;如果他一百年都不来,我会自己修行。”说完,她从头上拔下一根玉簪,将其折断成两段,接着说:“如果我说的话有一句不真实,就像这根簪子一样!”说完,她回到房间,真的开始遵守“非礼不动,非礼不言”的原则。

贾琏无计可施,只能和二姐商量家务事,然后回家和凤姐商量离开的事情。同时,他派人去问焙茗关于姓柳的人的情况。焙茗回答说:“我真的不知道,他可能没来,如果他来了,我一定会知道的。”贾琏又问了街坊邻居,他们也说没有看到姓柳的人。贾琏只得回去告诉二姐儿这个消息。

随着离开的日子一天天接近,前两天就已经决定要出发,但是他却选择先到二姐儿的家中住上两晚,然后再悄悄地启程。当他看到三姐儿时,发现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而二姐儿则表现出了持家的勤勉和谨慎,让他完全不需要担心。

在那一天的早晨,他早早地离开了城市,沿着通往平安州的大道前行,白天行走,夜晚休息,饿了就吃,渴了就喝。经过了三天的行程,正当他正在赶路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群驮着货物的人,其中有一伙人,他们的主人和仆人一共有十几匹马。当他们走近时,贾琏一看,原来是薛蟠和柳湘莲。他感到非常惊讶,立刻骑马迎了上去,大家见面后互相问候了一下彼此的近况,然后一起进入了一家酒店休息,开始畅谈起来。

贾琏听到这个消息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说:“经过那次的误会和争执之后,我们忙着为你们两个调解和解,没想到柳二弟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怎么今天你们两个竟然在一起了?”

薛蟠也笑着回答:“这真是天下奇闻!我和我的伙计们一起贩卖货物,从春天开始出发,一路上都很顺利。可是前几天我们到了平安州附近,却遇到了一伙强盗,他们把我们的货物都抢走了。没想到柳二弟正好从那边路过,他赶走了那些强盗,夺回了我们的货物,还救了我们的性命。我向他表示感谢,他却不接受,所以我们结拜成了生死兄弟,现在一起进京。从此以后,我们就像亲兄弟一样。在前面的岔路口上,我们会分开走。他会往南走二百里,去他姑妈家看望一下。我先回京城处理一些事情,然后给他找一所房子,帮他找一个好姻缘,我们一起生活。”

贾琏听了之后说:“原来如此,真是太好了。只是我们之前白担心了几天。”接着他又说:“刚才说到给柳二弟提亲的事情,我正好有一门好姻缘,非常适合他。”于是,他把自己也娶了尤氏的事情,以及现在又要将小姨子嫁出去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只是没有提到尤三姐自己选择的话。他还叮嘱薛蟠:“暂时不要告诉家里人。等你们生了儿子,自然就会知道了。”

薛蟠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充满了喜悦,他大声地说:“早该如此。这都是舍表妹之过!”湘莲忙笑着对他说:“你又忘情了。还不住口!”薛播忙止住不语,便说:“既然是这样,这门亲事一定要做。”

湘莲道:“我本有愿,定要一个绝色的女子。如今既是贵昆仲高谊,顾不得许多了,任凭定夺,我无不从命。”贾琏笑道:“如今口说无凭,等柳二弟一见,便知我这内娣的品貌,是古今有一无二的了。”

湘莲听了大喜,说:“既如此说,等弟探过姑母,不过一月内,就进京的,那时再定,如何?”贾琏笑道:“你我一言为定。只是我信不过二弟。你是萍踪浪迹,倘然去了不来,岂不误了人家一辈子的大事?须得留一个定礼。”

湘莲道:“大丈夫岂有失信之理?小弟素系寒贫,况且在客中,那里能有定礼?”薛蟠道:“我这里现成,就备一分二哥带去。”贾琏道:“也不用金银珠宝,须是二弟亲身自有的东西,不论贵贱,不过带去取信耳。”

湘莲道:“既如此说,弟无别物,囊中还有一把“鸳鸯剑”,乃弟家中传代之宝,弟也不敢擅用,只是随身收藏着,二哥就请拿去为定。弟纵系水流花落之性,亦断不舍此剑。”说完这些话后,大家又饮了几杯酒,然后各自上马告别起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