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走文官路线的贾琏来说,文官的潜规则不起任何作用,因为他的出身决定了。即便他自己不认为,文官们也会当他是旧权贵集团的一员。
所以说,很多事情生下来的时候就决定了,很多东西,很多人一辈子都看不到,更别说碰触。贾琏的挣扎不是为了摆脱身上权贵的印记,而是在努力的夹缝里求生存。
这么说吧,贾雨村一个被罢黜的官员,因为投靠了旧权贵集团,就能做金陵知府。你是皇帝,你看见这样的现象,你心里会怎么想?
兵权,财权,人事权,话语权,这是维系一个帝国存在的根基。
旧权贵集团,极大的侵蚀了其中三个根基之后呢,话语权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桂香让管家出去换了一马车的铜钱回来,满荣国府的嚷嚷着给大家发喜钱,这是老祖宗的意思。大家要感谢,就去感谢老祖宗。
贾母听闻之后,笑着嘴上埋怨了一句“这孩子,乱花钱。”眼角上多出来的皱纹暴露了她真实的心情,好的不能再好了。这个孙子是孝顺的。
人老了,就会多疑,贾母也不意外。
贾琏没出现在人前,而是悄悄的一早出门了,今日百官休沐,贾琏去了张廷恩处。
到地方知道张廷恩生病了,赶紧到病榻之前嘘寒问暖,张廷恩受了风寒。贾琏问起原因后才知道,起因是戴着清欠小组在大街上的时候,被“路人”泼了冷水。肇事者一哄而散,留下一群落汤鸡。回来张廷恩就生病了,躺了两天才退烧。
“你坐远点,别把病气过给你。”张廷恩对贾琏的态度很满意,心里有点愧疚。
“病气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得戴口罩才能有效预防。回头你让身边伺候的人也戴上,免得被传染。”贾琏说着话,还真的从袖口里摸出个口罩来,这是桂香手工做的。最初的目的是为了预防臭号的危险,后来发现戴上口罩,冬天出门还挺不错,就一直随手装一个在身上。
看着这厮真的摸出个口罩戴上,张廷恩忍不住心头抽了几下,竖子!
不能让这孙子好过,张廷恩示意贾琏扶着坐起来,靠着垫子说话“昨日发生了两件事情,说出来你可能不敢相信。”
“您先说!”贾琏一脸的沉重,张廷恩被泼水的事情就已经很惊悚了好吧?
“一个是五城兵马司上报,没抓到泼水的人。”张廷恩说着话,脸上泛起红润,明显的情绪激动了。这是给气的。
贾琏却换了个角度反问一句“等等,您是在内城被泼的水,而且那场面没几十个人也做不到吧?这明显是有组织的报复行为,五城兵马司不是查不到,是不敢查吧?”
张廷恩涨红的脸缓缓的喘息,摆摆手故作不在意的样子“这都是小事,就在昨天,北静王拉着一群勋贵去了西郊的皇庄,跪在太上皇面前哭诉,说我这个酷吏逼债,勋贵们不得不变卖家产,勉强维持,体面全无。”
一番话说完,贾琏当即跳了起来,再也坐不住了,急眼道“这帮人要造反么?贾府没人参加吧?”看见贾琏这急眼的样子,张廷恩舒服了,笑嘻嘻的问“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