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虽是赊账,可都有条子的,村长和耆老们作保,您还不得信了?”
我信你个鬼!
恨不得立时啐上一口,可又顾及着村长的权威,何婶一张脸憋了都快扭曲了,最后硬是铁青了脸挤出个笑来,“嗐,那我可做不了主,还得回去同男人商量商量去。”
说罢豆腐往篮子里一摔,扭了屁股就走。
庄可卿看了她的背影,却是一点都没显出担心的样子来。
因为这确实都是她之前同村长商量好了,也征求了所有作坊员工意见的。
如今她才给胡掌柜送了一次薯干和粉丝,暂时还不确定他后面定货的量,自己这边不好一下子就开足马力生产。
总之,步子先迈小些,不会有错。
只是这收薯不给钱,只打条子的事,还是不被大多数人理解。本来心里蠢蠢欲动了想要掺上一脚的,忙被家里年纪大的拉住了,说是作坊连收番薯的银钱都掏不出,哪还能指望赚到钱呢
?
最后还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可正在大伙都不看好这番薯作坊的档口,却是不知镇上的五福记掌柜已经找上门来了。
“老丈,请教这儿是不是有户姓庄的人家,做豆腐生意的。”
胡掌柜坐在马车上,强忍了都快被颠出腔子的心肝,挤了个笑脸向路边的农人打听。
“你问的是庄家丫头?”
村民见来人眼生,可坐的是马车,穿了也体面,便没有为难,只照实指了庄家的位置去。
向对方拱了拱手表示谢意,胡掌柜便又缩回车上坐着了。
他如今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只坐了马车颠簸些,人都要喘不上气。
“掌柜的,我瞅了就在前面,是快到了,您可再忍上一会。”
前面传来林山的声音,可胡掌柜却是有气无力的哼了记,就又没了声音。
顺着村民指的方向,林山将马车停在了一家小院门前。
小院不大,篱笆围的墙,里面靠边整齐的菜畦,伺候的绿油油的,瞧着精神,另外一边是个鸡圈,十几只鸡咕咕叫着,啄食着地上的菜叶稻糠。
房子一看就是黄泥胚的,只外面新粉刷了层,屋顶瓦片倒是没什么残破的,看上去是有定时更换了过。
这户人家堂屋的门关着,只小厨房里传出剁骨切菜的“邦邦”声。
“可是庄姑娘家?”
林山把马车在外停好,扶了歪歪扭扭的胡掌柜下来。筆趣庫
“谁呀?找可儿的么?”
厨房出来的是秦蔓枝。
她甫一出门,就见外头停了辆马车,两个陌生人站在院子外头。其中一个见了她就点了点头,露出抹客套有礼的笑容来。
“您是?”
秦蔓枝心有疑惑。这人瞧着面生,不是本村人,穿着打扮也不一般,倒像是个富家翁。
可对方开口就是问这儿是不是庄姑娘家。莫不是认识可儿?
“夫人安好,在下松陵镇五福记掌柜,之前同庄姑娘有过生意上的往来。”
五福记的掌柜!
秦蔓枝还记得自己喝过的‘罗浮春’就是五福记的,而且听他说来,还同可儿有生意上的往来,难道就是收薯干和粉丝的那家店铺掌柜吗?
胡掌柜礼数周全的对着个乡下村妇拱了拱手,丝毫没有小瞧的意思。
庄姑娘同这院中妇人有个七八分像,这定是她的母亲了。
“今日冒昧上门,还是有急事有求于庄姑娘,敢问姑娘如今何在?”
掌柜问的不疾不徐,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事是火烧屁股的急。
“呀,可儿刚去了作坊的工地,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