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付二十文又有甚了,就是再多付十文他也愿意。
就阿青生一次病,请了大夫外加买药的钱没个四五十文也好不了的,想比之下,这盘炕的百来文,简直就划算的不能再划算了。
“好、好,该收的,该收的。”庄三笑眯了眼,跟了柳大后面连连点头。
待到人进了屋子,柳大说道,“好了,你里头东西都收好了吧,确定没甚的值钱物事了?到时活做完了,可别说丢了什么,又再找上门来,我们兄弟可是不认的。”
柳大这个性子直,干活都是丑话说前头。
这盘炕是个手艺活,可也不能让主家就在房里看着做,所以不管是哪家,干活前都要人把屋子收拾干净才动手的。
“那是,都收干净了,您这干活就是。”庄三哈了个腰,点了头就退了屋子外头去。
“干活吧。”
既然来了,柳大就不准备为难人,他看着粗实,实则细心,这活都能做了漂漂亮亮的。也是因为这个,他这个盘炕队的生意才能这么好。
庄三出了屋去关院门,眼角一瞥,就见了隔壁刘侉子家媳妇对了自己这边鬼鬼祟祟伸头伸脑的。
他看了心里厌烦的紧。
这又是看了自家有出什么事,来瞧热闹呢!
庄三不痛快,索性人走到外面,对了刘侉子家问了句,“看啥呢,看的清楚不,要不要上家来看看?”
这话说了阴阳怪气,那刘侉子媳妇也是个说不起的,当即就啐了口,回了自家院子,倒是门摔了山响引了里头刘侉子一阵喝骂。
一个上午叮叮当当的,施工队的汉子们屋里院里来来回回好几趟,把带来的泥砖用了个精光,等了柳大再出来时,火炕已经完成了。
庄三再进去一看,家里原来的木床已经被移到一边,原来放床的地方用砖砌了个长长的四方形物事,高度是比床稍高了些,但也不影响了人坐上去。
“这就成了,你回头自己烧火试试。”柳大说话硬邦邦的,也没什么要交代的,直接了当的就提了银钱的事,“一百二十文。”
庄三这才反应了,忙跑到吴氏那里,取了钱来送到柳大手里。
这钱给的爽快,柳大心气也顺了些。他有心让庄三记丫头个好,便斟酌了下语气,让兄弟们先出了去,只房里留了他和庄三两人时,才说:“就冲你之前做的那些烂事,我就是不想来给你家做炕的。”
庄三明白自己之前做的事是多遭了人嫌,此时蔫头耷脑的,也不分辨,只等了听训。
“可谁让丫头心好,见了你家娃子身体弱,特地到我那去请我来。”柳大一字一句说来,见庄三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又露出些羞愧的表情来,心里略点了点头。
这家伙还算不是那么无可救药。
“你就记着这恩吧,以后可别再做哪些腌臜事了。不然丫头不介意,我都要出手给你些教训吃!”
庄三之前隐隐约约觉得柳大主动上门中间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缘故,可谁想竟是庄可卿在后面帮的忙,这下愧疚与感激的情绪交杂,个高壮汉子都是有点润了眼眶。
“不说了,就这样吧。”
柳大也懒得看他这模样,只说了声就出了屋,也没有人回应的意思。
不多时庄三就听了他招呼兄弟们的粗犷声音,以及板车木轮“嘎吱嘎吱”远去的声响,直到吴氏抱了孩子进屋,低低地唤了他几声,才回过了神。
“当家的,你咋的了,愣神啥?”吴氏哪晓得刚才柳大的话,只看着炕头新鲜,屁股一歪就往上一坐。
“果真是好,这高度比床更合适些。”吴氏心急试试这火炕,便支使着庄三去烧火。
可她催了几次,自家男人还是站着不动,吴氏抬头一看,庄三眼眶子都是红的,有点个搞不懂了。
“你到底怎的了?炕做好不该欢喜么,如何摆了这副脸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