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念轻握着司陵孤鸿环在自己腰身上的手,她不知道求而不得是什么的痛苦,但是若是这个人没有被她得到,这个人的温柔给了其他人的话,她会怎么做呢?
她会或许去争,会去抢,只是能力不足,消不够的话,她就不会去强求了。
她一直都是个敏感的人,一直以来都有着强烈的自我保护的外壳,若非不是他人先来招惹她的话,她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他人若对她无情,她便休。他人若是对她好,入了她的心,她就会用自己的方式对对方更好,更护。
唐念念正想着,手掌就被人反握,掌上的温润温暖都熟悉的让她不用看就知晓属于谁。
唐念念眸子轻闪,扬唇轻笑。无论是灵魂上的情咒,还是两者的心神交融,他们之间都不会改变,这些问题想来都没有意义。
外人的感情如何,与他们无关,本就无需为这些乱了心。
任笙儿看着眼前两人无声的互动,心底不由上涌着羡慕,垂下的眼睛眼波剧烈的闪烁,袖内的手掌紧握。
唐念念,都是她的错,全都是她的错,不是她的话,子初不会有这样的劫难,锦国也不会灭亡,自己更不会想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己没有错,自己这样做是为了救子初,只是想要让他更在意一些自己,将他心痛的根源去处罢了!
“你不走?”唐念念问道÷情谈完了,该走了吧?
任笙儿一下抬头。
唐念念淡道:“我要睡了。”
这句话落下,任笙儿哪里还听不出来是逐客的意思了。
任笙儿发觉从来到这里,除了唐念念答应了她的请求外,其实的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外,自己也完全处在被动的局面。无论是唐念念毫无犹豫的答应,还有自己的失控,说了诸多不该说的话。
这眼前的两人似乎对城门是否能够打开并不在意,那么他们在意的是什么呢?
月色清柔,黑夜迷茫。
任笙儿游走在暗处,往万水城而去。快接近万水城的时,她的身影一顿,猝然的想起唐念念说的话:你是他身边的人,锦国是他最在意的东西,被身边的人背叛,失去最在意的东西,会很痛苦。
她记得唐念念说出这番话时,双眸明淬清透,认真淡然。
那一刻看着那双眼睛,她就有种感觉,唐念念都是认真的,并非玩笑。
这样说来,他们真正在意的不过是为了惩罚关子初,城门是否能够被简单的打开,都无所谓吗。
任笙儿被夜晚的寒风一吹,只觉得全身都随之一寒,心头又冷又僵。
你恨关子初?
你恨关子初?
唐念念平淡的问话一直在她的脑中回响。
“不,不,不恨,我怎么会恨他,我是爱他的!”任笙儿喃喃自语,看着前方的士兵巡逻的万水城,定了定神,施展法术无声无息的走了进去。
城内城主府内。
任笙儿回来时,只见书房灯火还在明着,她灵识隐蔽的扫去在,见到关子初正坐在案几旁,双眸认真冷锐,手持狼毫,在桌上的宣纸细细涂写着什么。
任笙儿知晓,他这是在计划着与司陵孤鸿的对决,如此倾尽一切的认真。
只要亲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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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笙儿紧抿着唇瓣,毅然转身。
东方山头初生白光,犹一柄划破黑夜的利剑,天际瞬间明亮起来。
咚咚咚咚咚——
战鼓震天响起,几乎震破了云霄,激起万丈激流,地面随着百万兵马的前行,碎石起伏。
关子初一夜疲惫,战鼓的声音传到耳边时并不算大,他眼珠在眼皮后滚动,尚且有些迷茫。下一刻,他猛的抬起头来,睁开的双眼满是血丝。
“……皇上?”躺在他身边的任笙儿,有一丝迟疑的唤道。
关子初这时双眸才完全的清明,一双眼睛环视周围,只见这里是一处布置清雅的厢房,他正着着亵衣躺在床榻上,身边的女子俏美如花,正是任笙儿无疑。
“来人!”关子初一侧身就将身边的任笙儿甩开,冷声呵斥道。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暗处出现,单膝跪在他的面前。
关子初从床榻下来,一挥手就将挂着一旁的外衣披上,冷声道:“外面怎么回事?”
“念国兵马击鼓入城了。”影卫声音没有半点的感情,只将实情说出。
关子初穿衣的动作猛的一顿,“你说什么?!”
影卫道:“念国兵马击鼓入城了。”
关子初手刚抬起一分又顿住,声音如同冰锥,“他们如何入城的!?”
“任笙儿传主人命令,开城门投降。”
影卫的话语刚一说完,任笙儿就感觉到眼前一闪,脖子已经被关子初一掌掐住,他逼视而来的双眸冰锐愤怒,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底深处似还闪过一缕痛苦,声音却比之往日更加的温柔,“你背叛我?”
任笙儿定定看着他一双眸子,艰难的笑道:“皇上,这还是您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着我,除了我再也看不到其他……”伴随着关子初的手掌一紧,她的话语也随之一止,连喘了几口气,有些似哭似笑的说道:“皇上,你现在是不是恨不得我死?我曾说过,为了您哪怕死也甘愿。可是我突然又后悔了,我想活着,这样皇上才能更记得住我,一天没有杀我,一天难解皇上的心头之恨。”
关子初双眼如冰如火,手掌越来越用力,在她脸色已经青紫的时候猝然松开手掌,温柔笑道:“笙儿真傻,朕怎么会杀你?朕知道你这是为了护着朕的性命。”
任笙儿睁大眸子,看到如此再难有一分真实的他,心中莫名的更加疼痛。
关子初温声问道:“笙儿是如何假传朕旨意的?一介女流,万水城的将领如何会信?”
任笙儿张了张嘴,那方影卫已经没有起伏的答道:“任笙儿亲自在城墙上与念国兵马谈判,将领曾来请示过主人,主人在睡觉。”
关子初声音毫无起伏,却更似暴风雨前的平静,“你为何不阻止?”
“属下职务,保护主人安危。”
关子初眼底寒光一闪,徒然挥出一掌打向影卫。只见影卫身影一虚,将这致命的一掌化解。
“……司陵孤鸿的人!”关子初声音似从牙缝挤出。
影卫身上的气息更为虚无鬼魅,他缓缓弯身对关子初似行了一礼,声音空茫若无,“主人聪明。”
此人这股气息与声音一出,关子初或许不会认得,但是若是唐念念在此的话一定会认出,此人正是与她见过数面的雪津。
雪津的这声主人叫得关子初心如火烧,他口中所言的‘主人聪明’似是讽刺他,又似在夸赞司陵孤鸿,一句话凸显出两种作用,偏偏他整个身躯笼罩在黑暗中,让人根本就无法看清他的神情到底如何。
“你呆着朕身边多久了?”关子初额头的青筋微凸,若不是这个他已到陌路,对这影卫的话语生怒想要杀了他,只怕还不会发现身边影卫的问题♀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混到了他的身边,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雪津站直了身躯,声音依旧空茫,“无可奉告。”
“好,好一个无可奉告!”关子初似笑非笑的转头看向还在床榻上的任笙儿,“好一个司陵孤鸿,身边人才辈出,只怕没有笙儿的背叛,你们一样会有其他的办法将城门打开!”
任笙儿被他一双含笑的眸子盯着,唇瓣已经被咬得泛白,看向那边的雪津。难怪,难怪昨日谈判的时候,那两人对自己能开城门这一点并没有多余的在意,只因为他们早就布置好了一切。
“皇上……”
关子初点着下颚,“笙儿想说什么?”
任笙儿心里忍不住慌了,伸手紧紧拽住他的衣裳,低咽道:“皇上,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看我,我只是想皇上忘了唐念念,只是想皇上能更在意我一些,想皇上活着!”
面对她的哭泣哀伤,关子初冷淡看着,一会后道:“笙儿,朕曾说过,朕对你不同,正是因为你的知趣,你哪天若是不满足了,随时可以与朕说,朕放了你。”
“皇上……”
“一切本是你情我愿,朕并未逼你。”
“皇上……”
关子初身体元力一震,抓着他衣裳的任笙儿一时没有防备,被震得摔倒在床榻上,本是抓着他衣裳的手也不由的松开。关子初冷眼看来,俊容温雅,笑容温柔,杏眼里却冰冷得不留一点的感情,“笙儿,你的确了解朕,除了唐念念,你是第二个玩弄朕的女子,第一个欺骗朕的女子,朕怎能不记得你。”
任笙儿面色苍白。
关子初冷淡收眸,挥袖转身。
“皇上!您要去哪!?”任笙儿凄凉低喊。
关子初并未回头,含笑却寒的嗓音传出,“笙儿也实在聪慧,正如笙儿所言,你所了解也不过是朕愿意被你了解的罢了。”
他的背影如松,脚下元力环绕,身影片息不见。
床榻上,任笙儿唇瓣颤抖,双眼更茫然凄凉。她错了吗?她做错了?不!没有,她没有错!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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