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朱樉连连点头附和朱标,然后转头看向韩度,张口就说道:“韩”
仅仅说了一个字,朱樉就连忙把剩余的话给止住。好似觉得现在是他有求于韩度,若是直呼其名有些不好。
朱标看了一言,直接说道:“就叫他韩度,有什么觉得不好的”
“不。”朱樉却是摇头笑着,先是否定了朱标的话。随后便笑着说道:“安庆也是本王的妹妹,按照世俗的说法,本王该叫你一声妹夫,而你也要叫本王一声二舅哥才对。”
说罢,便笑盈盈的看着韩度,一副吃定了他的样子。
韩度无奈叹息一声,这就是他答应朱标跟着来的原因。秦王是安庆的嫡亲二哥,若是自己袖手旁观,以后恐怕会让安庆都没用脸面面对她这个二哥。
“究竟是怎么回事,秦王愿意细说清楚吗”韩度只得询问一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先了解清楚详细的经过,否则极容易判断失误,被人抓住漏洞。
朱标也是点头赞同,有些事情奏报上根本就不可能把细节给描绘出来,顶多描绘一个大概。甚至,这其中还免不了人为的夸大其词。
朱樉看了看韩度,又看了看朱标,沉吟片刻,慢慢的将详细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邓氏和本王那时的确是做得过火了些,但是”
朱樉诺诺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是没有说出来。谁叫他私自缝制皇后服饰给邓氏穿呢,而且还给他自己打造了一张五爪龙床。这两样的确是天子和皇后专属之物,他此举的确是僭越无礼。
韩度听完之后,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淡淡的看了朱标一眼。
朱标微微颔首,心里有数。
微笑着朝朱樉点点头,拍着他的手说道:“二弟放心,为兄一定会竭力在父皇面前为你转圜的。”
朱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无声的将话给咽了回去。惴惴不安的说道:“多谢太子,请太子一定要把邓妃救下,一定”
“二弟,安心。”朱标也没有把握能够将邓氏给救下,只能够安慰朱樉一句。
朱樉和邓氏相比,无论是谁几乎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掉邓氏,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到她的头上,这才是在世人眼中最妥善的处理方式。
至于说,朱樉对于邓氏的喜爱,老朱会放在心上吗
朱标见差不多了,便带着韩度告辞出来。
两人回到东宫,朱标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朝韩度问道:“怎么样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韩度沉吟片刻之后,试探着说道:“这件事说小不小,但是说大也不大。”
“哦你有什么想法,赶紧说来听听。”朱标想了好几日都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够帮朱樉减轻罪责。没有想到韩度尽然这么快就有办法了,孤果真是没有看错他!
韩度对朱标的追问早有预料,毫不意外地说道:“秦王做的事情,无非不过就是两部分。一是大肆收刮钱财,大兴土木修建亭台楼阁,以及折磨宫人取乐。另外一个就是僭越,让邓氏穿了皇后式样的服饰,自己则是雕刻五爪龙床享乐。”
朱标想了想道:“的确是这样。”
韩度点了下头,边沉吟着,边理了下思绪说道:“对于百姓的事情无非不过就是与钱有关,若是能够对这些百姓进行补偿,很大的可能会重新获得百姓的原谅。”
“如何补偿”总算是看到了一点希望,朱标连忙抓住韩度的手,一脸惊喜的问道。
“把从百姓身上收刮的钱财,加倍奉还。”韩度简洁回应,未有啰嗦,甚至是没表示出一丝一毫的波动情绪。
在韩度看来,只要是能够用钱解决的麻烦,都不算是麻烦!
而显然,朱标也是有着韩度的这个想法,顿时微笑道:“这好办,孤这就派人前去,将百姓的钱都加倍还给他们。”
韩度对于朱标如此的慷慨,感到有些意外。不用计算韩度都能够知道,这笔钱不会是个小数。朱樉从百姓身上收刮的钱财起码有几十万贯,甚至是百万贯。
若是加倍奉还,那就意味着朱标恐怕要付出上百万贯,甚至是几百万贯的巨财。
韩度呵呵的笑了笑,看着朱标颇为意外的说道:“看不出来,殿下竟然这么有钱,几百万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拿出来了。”
岂料朱标却是苦笑着摇头,“孤那里有这么多钱只是现在也别无他法,钱的事情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再说吧。”
韩度的脸色陡然一变,心里有着深切的预感,这会自己恐怕要狠狠地出血了。
摇摇头将脑海理的想法暂且放在一边,继续说道:“若是能够安抚了百姓,那就好办了。那些宫人虽然受伤不轻,但是毕竟没有死人,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对他们进行补偿,不管是钱财还是官职,相比他们也是能够安抚下来的。”
朱标点点头,认同韩度的说法。
“至于穿皇后服饰和私造五爪龙床的事”韩度抬头望着朱标,见他同样眼神疑惑的望了过来,说道:“僭越之事的确是有悖纲常,不过这事的轻重,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
说完之后,韩度随即将脑袋看向朱标。
僭越就是在挑衅皇帝的龙威,若是换个外人,早就被诛灭九族了。但是朱樉身份大为不同,他是皇上的亲儿子,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他僭越不僭越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
皇上说是僭越,那就是僭越,说不是那就不是。
朱标瞬间明白了韩度的意思,这件事还是要看父皇的意思。
“好,你果然没有让孤失望。”朱标大喜过望的赞道,看向韩度的目光无比的满意。
原本在他看来无比难办,根本找不到着手点的事情,在韩度三言两语的分析下,便轰然解决了。
虽然事情仍然是有难度,但至少是看到了解决的希望。
“走,现在你就和孤去求见父皇。”朱标拉起韩度,就要朝着奉天殿走去。
韩度边走,边无奈的说道:“殿下都已经明白怎么做了,殿下前去也是一样的,何必要把臣给拉去”
朱标顿住脚步,回头看向韩度,微微笑道:“你鬼主意多,一起去孤比较安心。”
老朱正在坤宁宫里,虽然是有马皇后陪着,但是由于朱樉的事情,老朱这几日的心情都不好,总是板着一张老脸,让一众宫人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
老太监得了消息,淡淡的弹了弹手指,让禀报的宦官退下。自己转身进门,来到皇爷面前,躬身拜道:“皇爷,太子殿下和镇海侯求见。”
老朱闻言脸色更加不好看,转头看向马皇后冷笑道:“妹子,朕敢打赌,韩度一定是被标儿给拖着来的,而且肯定是为了给那逆子求情。
是不是”
最后一句话,是朝着老太监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