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
夜千陵看到了那恍若行军打仗一般的阵势!
驻守的人马,看到夜千陵下山,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他们就这样放夜千陵走。
夜千陵以为,慕容函郁至少会派人跟着她,她以为……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秘密的寻找了一个可以远远看到断崖的地方,夜千陵隐身藏了起来,然后,每时每刻的注视着断崖上的动静。
但,一天一夜过去,慕容函郁就任由昏迷的慕容尘躺在断崖上,甚至没有派一个侍卫上去查看一下。
于是,夜千陵注定输了。
她舍不得慕容尘,舍不得就这样看着慕容尘死去!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是冷的,但如今和慕容函郁比较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如果说,她的心在外面凝结了一层寒冰的话,那慕容函郁的心,就是寒冰铸成的!
她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输的人……
第四日,正午十分!
烈日当空悬挂,但地面上,依旧残留着一丝未曾蒸发掉的水渍!
消失了整整一天半的夜千陵,白衣不似以往的雪色,带着点点脏乱。眉宇眼梢,尽是说不出的疲惫,缓缓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在众人的目光下,目不斜视的再一次上了断崖,给断崖上的慕容尘把了把脉。然后,面无表情的对着侍卫要求‘面见慕容函郁’!
偌大的帐篷外!
夜千陵耐心的等候侍卫前去通报!
片刻,进入帐内的侍卫出来,冷漠的道,“夜姑娘,太后在休息,太后下令,命你在帐篷外等候。”语音一顿,再添三字,“跪着等!”
夜千陵知道自己来求慕容函郁,她定不会让自己好过。刁难,那是一定的,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会让她下跪。记忆中,她只给一个男人下过跪,那一个最终死在她手中的男人!
侍卫见夜千陵不动,继续道,“夜姑娘,太后说了,等你什么时候跪足了整整一个时辰,她就什么时候见你。你若是不跪,那么,便永远不见!一个时辰的时间,从你什么时候开始下跪,便从什么时候开始算!”
夜千陵闻言,双手紧握成拳,冷冷的望着面前帐篷垂落的帘帐。手掌心一直未曾愈合的伤口,因这个动作而溢出鲜血,透过指缝一滴一滴的滴落,渗透进湿渍泥泞的地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垂落的帘帐根本没有掀开的意思,里面的人亦根本没有出来的意思!
那一张苍白如血色的容颜、那弱到几乎已经没有的脉搏,渐渐地,串联成一个圈,一遍又一遍连续不断的盘踞在夜千陵的脑海……夜千陵深深地闭上了眼睛,眼底,甚至有一丝水汽。
也不知道究竟又过去了多久!
夜千陵睁开眼,眸底的水光已经压制下去,看不出一丝痕迹。紧咬牙,一拂衣袖,屈膝跪在了地面上。
那一个动作,那跪地的声音,一刹那,就像是重复播放了无数遍的慢动作,落入四周纷纷躇足观望的侍卫眼中。
令四周,蓦然一片嘘声!
一时间,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空气,静的有些可怕!
帘帐处的两名侍卫看着夜千陵下跪,其中一人、也就是之前说话的那一人,开口对着帐内的人禀告,将夜千陵下跪的姿态一一描述,然后,只听得帐内不紧不慢传出来一道声音,“腰再直些!”
夜千陵心中恨意丛生,指尖愈发深地扣入掌心。可,即使如此,却不得不按照帐内之人的话去做!
所有的尊严,在这一刻,被肆意的践踏在地!
一遍遍,或许是七遍、或许是九遍,又或者是十多遍后,终于,使得帐内要求过分高的人满意了。而时间,这才正式开始算!
夜千陵笔直跪着,脸上维持着帐内之人要求的那一抹恭敬,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会将今日所受的一切耻辱,千百倍的还在慕容函郁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