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康斯坦纳被抓到了!?”当和阿索莫一起在树林里采了一天的稀有药草回来的封鎏,听到从费德勒城回来的拉克丝报告的消息后,脸上露出难看与惊愕的表情,“怎么会这样……难道说,康斯坦纳她们被提前动手抓了?不对啊……我给康斯坦纳发信号的时间很早的啊。”
“如果说费德勒城还有第二位强大的女性亡灵法师的话,那么也许将被烧死的就不是康斯坦纳了,连带着斯帕克家族也被拉下水了,那个叫汉克的手段当真不简单,据说现在整个城里,原本中立派的贵族全部都一边倒了,甚至一些向着罗斯玛家族的贵族也开始动摇了。”拉克丝叹气,但很显然,亡灵法师本来就很稀少,在费德勒城,康斯坦纳也绝对是唯一的能用强大形容的女性亡灵法师,“虽然我身为一名德玛西亚的特务很不想这么说,但恐怕只有斯维因的计策才足以与他抗衡吧。”
“他有如此厉害?”听到只有斯维因能与之抗衡,一向沉默寡言的薇恩忽然开口道。
“汉克可是顶着着‘乱党贵族后裔’的压力在帝国朝政中占得一席之地,坐到现在这个守备官的位置的,能不厉害么。相比他,我就弱多了。”封鎏叹了口气,拉克丝听了这话却是摇头,劝慰道。
“封鎏,别这么自暴自弃,你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准确地猜测出汉克的计划,并且找到应变的方法,你不弱于他,只是说……你可能,嗯……”拉克丝在找一个合适的措辞,“仁慈?”
“不用安慰了,如果你了解这个世界的局势,也能做出这样的判断。至于说应变,呵呵……我只是一开始就想过了无数逃生的手段而已,不然谁没事配置瘟疫毒素这种恐怖的东西。”封鎏自嘲一笑,当即是不想在这个话题说下去,“行刑时间呢?”
“康斯坦纳还有斯帕克家族的人都被处以火刑,火刑将在两个月后,也就是大竞赛开始前一周在教堂广场前进行,我算过,刚好那几天封鎏先生你可以进入费德勒城,我们还有时间。那么,你的意思是想要救她吗?封鎏先生?”
“我当然想要救,别的不说,就说当初为了契约她,我花了一千多金币给那抠门狐啊。”封鎏苦笑,“但是,亡灵法师肯定是被囚禁在教堂之中的地下密室,教堂本身就布置有高阶魔法阵,加之大教主每日便住在大教堂里,可以说一举一动都在大教主的视野下,我就是想用易容混进去都很难,可以说绝对不可能救得出来。
相比之下,劫法场的成功率倒似乎更高一些,但……众目睽睽之下,我怎么可能带着一个活人消失呢?”说着,封鎏叹气,只觉得这真是诸事不顺啊。
“你为什么老想着要救她?”一旁整理药草的阿索莫冷冷地开口道,封鎏愣了一下,看向他,但阿索莫连头都不回,顿了片刻,继续冷冷道,“她从成为你的手下到现在,除了给了你一千多金币以及那次将帕瑞卡引诱进包围圈外,未能创造过半点实际的价值,反而是让你浪费了不少的时间和更多的资金。而就算是那次引诱,没有康斯坦纳,我想有那个女人在帕瑞卡也跑不掉。
就算是将来,她一个亡灵法师无法明面地出现在众人眼中,这就意味着她只能暗中活动,如此的话,她还不如一名黑暗刺客的价值来的大。
而且这次就算你救回来她,也无法让死亡之影‘死而复生’,恐怕得到的不过是一个失去了血肉亡灵的亡灵法师而已,浪费精力,得不偿失。你在想什么。”
“你今天竟然解释了这么长一段话,还真是少见呢。”封鎏意外道,旋即正了正脸色,“还记得我说过的利用与被利用的言论吗?”
阿索莫点了点头。
“在我看来,所有人与人之间联系的本质,都是利用吗,区别只是,只是愿意被利用,以及不愿意被利用,却被迫不得不被利用罢了。世界万物的本质就是这么简单,一如黑与白,冷,与热,只有简洁明了的两个选项。”封鎏淡淡道,“但是,世界的本质只有简洁而冰冷的两个选项,人类却可以做出让自己温暖的第三个选择,比如,礼义仁智信。
而对我而言,我的第三个选择是情义。
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动物遵循本能情感的原则,一条忠犬会傻傻地守护主人到死,但一对相守数十年的夫妻却可能大难临头各自飞。同样,一条毒蛇会咬死为它解冻的农夫,但是一些狭义之士却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我不是侠义之士,但是基本的情义是我心中的底线。我如果有救出康斯坦纳的可能,并且就算失败也有全身而退的把握,那么我就会去救她。否则,就抱歉了,她和我的情义还没有深到让我舍命相救的地步。”
“……”阿索莫微微沉默,开口道,“神圣天使权杖是否在计划之内。”
英雄们都听到了这句话,大家都心中紧张,封鎏的答案。
“会。”没有半点犹豫。
“……换了别人,这句话只会让我觉得恶心。”阿索莫冷冷道,“但我还是很难理解。”
“那你是要听冰冷恶心的利益论,还是感性温暖的情义论?”
“……算了。”阿索莫摇头,整理完药草,到湖边洗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