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浴室,林殊也站在浴池边上,看着面前不规则圆形的大浴池,不安地抿了抿唇。
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映入镜子中的自己,林殊也动作迟缓地解开了衣服的纽扣,褪下了身上的衣物,转身背对着镜子。
她的后背有一条很长的鞭痕,从腰部一直延伸到肩上,霸道狰狞。
除了鞭痕之外,还有破酒瓶碎片割伤造成的零碎伤疤,以及儿时便烙在她腰上的各种交横相错的鞭痕。
这些伤带着她的过往,成为一条又一条不可理喻又惹人厌恶的烙印,留在了她身上,狰狞着、扭曲着。
垂眸摇了摇头,林殊也低语:“这还是一个女人的身体吗?”
她已经不想再让祁盛碰她了。
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嫌弃的东西,她又怎么忍心展示给祁盛看?
走进浴池,林殊也逐渐没入水中……
林常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推入地狱的,总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处地狱,完全丧失了任何可以挣扎的机会。
从苏琳哭着跑出病房就再也没有回来的那天起,林常宏的病情便急剧加重,跟插尿管靠输液维持生命的植物人没有任何区别。
彻底失去苏琳照顾之后的生活更加不用说,他过得生不如死,恨不得双眼一闭再也不要醒过来。
吃力地睁开双眼,林常宏一眼便认出了自己现在已经不在医院的病房里了。
“你终于醒了。”
突然听到熟悉得让他激动的声音,林常宏吃力地转过头看到一位年轻女人就坐在靠窗的沙发上。
女人将头发挽在脑后,耳朵上戴着珍珠耳钉,化着精致淡妆。她穿着纯白色的一字肩伞裙,双腿叠交,坐姿优雅,颇有二战之后法国巴黎贵族家千金小姐的气质,高贵、潮流、自信,又不失优雅。
她就坐在离他只有半米远沙发上,那双勾人的冷魅杏眸正轻蔑地盯着他。
林常宏记得,很多很多年前,苏晨也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惹得当时年轻气盛的他对那个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漂亮女人是又爱又恨!
当然,更多的是恨!
已经习惯了医院生不如死的生活的林常宏,面对这么突如其来的变化,第一反应便是认为自己正在做梦。
“苏……晨?”林常宏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对此感到难以置信,却又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林殊也红唇微扬,抬手摸了摸耳垂上的珍珠之后,又随性地将手臂搭在了沙发扶手上。
“你不是在做梦。”微微颔首,林殊也脸上的笑意更甚,眼中的轻蔑之色又添多了几分:“当然,我也不是苏晨。”
林常宏猛然一愣,满脸愕然。
他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殊也,半晌之后才迟疑道:“你是……小也?”
“很像吧?”林殊也站起身走到床边看着如同废人一般躺在床上的林常宏,充满了轻蔑的杏眸中多了几分冷意:“我跟我母亲很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