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打过招呼便往房间里走。
卧室里漆黑一片,遮光的窗帘更是连月色星光都阻挡在外,宗夏的视线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寂静的空气透着夜风寒冷,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
她不太喜欢这样的气氛,走进屋内,刚刚反手关上门,准备去开灯的时候,黑暗中一束冰凉触上她的手腕,紧紧相握的力道让她动弹不得半分。
“去哪里了?”
幽暗之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她顺着声音望去,隐约可见一双冷佞的双眼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她胆怯的缩了缩头,下意识撒谎道,“我……去见了朋友……”
“哦?”他的声音明显是不相信她的话,“见朋友需要把我派去跟着你的人甩开?”
宗夏不知所措的躲着他的目光,“可能是……是街上人太多了,他跟丢了吧……”
沈月苍沉默不语,高大的身躯靠近了几分,俯下身在她脖颈边嗅了嗅,“你喝酒了?”
“嗯……一点……”
他幽深的目光仿佛具有穿透性一般,打量了身前的人许久,才终于松开她的手,去按下了吊灯的开关,一边问道,“见了谁?”
明亮到有些刺眼的灯光一瞬间将整个房间照亮,在地板上反射着灼灼光辉,倒影着她压得低低的脑袋,以及茫然失措的目光。
“一些刚认识不久的朋友……”
“不想说?”他的身影不知何时去到了沙发上,一语便道破她心中所想。
宗夏不知道如何回答,目光更加幽沉。
他望向她,抬手轻声道,“过来。”
宗夏微微一愣,望着他对自己伸出的手发呆。
他有些不耐烦的皱起眉,刚准备收回自己的手,她赶紧上前一步紧紧握住。
沈月苍拉住她的手轻轻一带,便将她扣入自己的怀中,然后伸出手去拿起了茶几上摆放的一支红酒,挑眉道,“喝一杯?”
宗夏望着那瓶酒连连摆手,“不不不……不用了……”她知道自己喝醉了之后会发酒疯,发过誓再也不会让自己醉了。
沈月苍没搭理她的话,自顾自的打开红酒,修长的手中灵活地捻起两个酒杯,往里面倒了半杯。
“今天合作的顾客送的,爷爷不能喝酒,晓可年纪太小,其他人又不熟,只能跟你喝了。”他把酒杯递到宗夏的面前。
深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杯种轻轻荡漾着,透着一股诱人的芳香与光泽,再加上他难得与自己说这么多的话,还没有喝酒就已经醉了,便鬼使神差的接了过来。
她咽了咽喉,犹豫道,“可是……我酒量不好,喝醉之后……”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望了他一眼,两个人第一次相遇的情景还清晰的记得,就是因为她喝醉了耍酒疯,还给他留下了一个疯婆子的印象……
“无所谓,反正是在家里。”他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就是因为“家”这个字,让她犹豫不决的心忽然坚定了下来……也对,就算自己喝醉了耍酒疯,也不会被外人看见而丢人,有他看着自己,问题应该不大。
这样的心情,再加上她本就很想大醉一场,当下便饮了一小口,浓郁的醇香从舌尖化开,随即蔓延到整个口腔,清清冷冷的感觉流过喉咙,却残留下一片酒精特有的灼热。
她伸出舌头将嘴角沾到的红酒倦了进去,嫌不够的将杯中的酒一仰而尽,清凉温和的触感顿时变成了浓厚猛烈的气息,呛得她不禁皱起眉头轻声咳嗽起来。
沈月苍一直在旁边望着她,表情一成不变,甚至连皱眉的弧度都没有变过。他手中的红酒一滴未少,放下酒杯,又替她倒上,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宗夏本就混乱的大脑被酒精麻醉着,脸颊染上浅浅诱人的绯红,对他倒的酒来者不拒,一杯又一杯的喝下肚子,清澈的双眼也逐渐染上了薄薄的一层雾气。
人就是这样,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希望找个方法去逃避现实,宗夏也是人,甚至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普通人,所以她也不例外,她不想回忆那些令人悲伤的事情,所以下意识的想哟酒精来麻痹自己,傻傻的希望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幻觉,阿洛就好像还活着一样。<